“慕清扬,别闹了,我痒啊!”“哪里痒?”他故意慢吞吞地着。
“哪里都痒!”叶帛凉身上痒得难受,连连扭扭动着身体,想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
“那我帮你抓抓?”他得更慢了,叶帛凉猛地醒悟过来,他此时笑得太坏了,明明是故意捉她话里的歧义。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抓了抓,又跑到了她的大腿内侧,专挑她敏感的地方抓着,这样的抓又是故意带了些邪气,手指摁着胸尖尖,捏一下扯一下,又跑到双腿里不轻不重地揉搓。
“快点,叫声老公听听”他越玩越起劲,完全忽视了一个正在过敏的人的痛苦,上下其手,让叶帛凉如坠冰火两重天。这回,她真是身上的皮肤和那里面一起痒了起来。
叶帛凉又急又恼,挣扎得更厉害了,最后没办法,双手抱住了他的脑袋,额头往前一碰
“叶帛凉,你还真敢啊!”慕清扬被她这一碰,几乎眼前冒了金星,鼻子剧痛着,鼻血就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我了我不舒服,你还这样”叶帛凉看着他暴怒的样子,聪明地闭上了嘴,拿了纸巾往他的鼻孔里塞“快去洗洗,用纸先堵上。”
“蠢东西,你等着,看我怎么堵上你!”他指着她,恶声放着狠话,快步往浴室里跑了。
叶帛凉的笑容敛去了,不是为他这句话生气,他向来在她面前放肆,什么绅士风度,什么男人风度,他统统丢开了。她也知道他只是开玩笑,哪回在床上他没让她快活呢?那身体纠缠的盛宴从来都是两情相悦的过程,她一直很享受。
她不笑,是因为又想到了江城的话。她和他的晶宫相遇,本就难看、难听、难为情,想不到慕清扬还把她当成过游戏的对象,这让她觉得面子上更难看、更难为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伤心,高兴的是不管如何,这男人还是要娶她、要和她在一起,并且对她不错。伤心的是,她在慕清扬心里,原来两回成了游戏的玩物,玩物啊!
慕清扬在浴室里冲洗着鼻血,浴室里的动静挺大,他摔杯子,摔毛巾摔牙刷,他鼻子都肿了,血流个不停,于是恼火地低斥声从浴室里又冲了出来“叶帛凉,你这是谋杀亲夫,看我等下整死你。”
他都整了她那么多回了,可她还好好活着,而且越活越精神。
叶帛凉把自己的那只碗拿去厨房洗,又给他煎了两个鸡蛋。不多会儿,他出来了,走到她的背后,在她的臀上狠拧了一下。
叶帛凉痛得一抖,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让这大少爷用叉子叉起煎鸡蛋,又去冰箱里拿了一支开过的红酒,倒了小半杯,又晃去客厅里享受他的鸡蛋美酒。
慕清扬在人前一直彬彬有礼,他所有恶劣的一面,只给叶帛凉看到,他会在她面前狠,在她面前凶,在她面前霸道无礼,像一个坏极了的孩子,可是也会对她很好,在她痛哭的时候,抛下一切回来陪她。
这样一个男人,明明不完美,可是于她来,就是谁也不能代替。
那玩物的事,不如听过就忘了吧。叶帛凉想,她还能怎么样呢?她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慕大少爷啊!
慕清扬,这恶少把那碗面条加馄饨吃了个底朝天,还吃了那两个煎鸡蛋。
他的胃口实在是好,他的日子怎么就能过得这么快活呢?叶帛凉连一天都没有享受到啊!
电视里正在放国际斯诺克锦标赛,丁俊辉对战特鲁姆,目前丁俊辉三胜两负。他看上去很感兴趣,手里的文件也不看了,任它们散落在地毯上,自己只管仰在沙发上看比赛。
那些文件,一旦泄露出去,就是几千万的损失。
叶帛凉洗完衣服出来,一面放下袖子一面看他,然后蹲在地上捡文件。
“别挡着。”大少爷还挺不满,用手推开她。见他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叶帛凉也不想触他霉头,把文件捡好,放回他的公文袋。
这就是想像中的家庭生活啊,做完家务,和爱人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多美的生活。
她在他身边坐下,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鼻子,好在没有被撞骨折,用卫生纸塞了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叶帛凉,赵意龙你把员工名单和施工图纸都锁办公室了,明天把钥匙给小黄,让他送去。”慕清扬的手伸了过来,在她满是红疹的手上轻轻地抚摸着“你怎么不去洗澡,把药擦上,老爷子给你联络了一个很好的皮肤病专家,明天你去见见。”
“他告诉我了,让你回去睡,当心我会传染给你呢,怎么他就把你看这么娇气?怎么就没一个人来娇惯我呢?”叶帛凉双手捧住他的脸摇了摇,一脸嫉妒模样。
“我来娇惯你还不够,贪心不足!”他扫她一眼,目光回到电视屏幕上。
“慕清扬啊,你什么时候娇惯过我?”叶帛凉眼睛一瞪,顿时泣血控诉,她怎么就过得和个小媳妇一样呢?做饭洗衣给他捡文件,还要倍受他压迫!
“叶帛凉,少这样没良心,我让你在家里做太太,你自己偏要去做事,折腾成一个大红脸,你现在赖我?去,洗干净去,到床上等我。”慕清扬不满地驱赶着她。
“讨厌,今晚上别碰我,我难受死了,你要是控制不住,那你睡沙发,再熬不住,你自己动手解决。”她立刻跳起来,大步往房间走,可不能每回都惯着他,有慕老爷子惯着他就够了,再多一个他,他真要当皇帝了。
身后安安静静的,他居然没回嘴,叶帛凉关上房门时看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全在比赛上,或者压根儿就没听到她的话。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从电视屏幕上的光落在他的俊朗的眉眼上,叶帛凉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爱的人没出现的时候,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爱的人出现了,不予理会,以为自己不爱,依旧是玩闹一般,可真的确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是在哪里看到的呢?叶帛凉慢吞吞地倒在了床上,心想,慕清扬就是那种人吧?
但愿他是!
就像他的,又有钱又年轻又帅又只爱她,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好事,让叶帛凉遇上了。若真这样,那她所受的一切委屈,便全值了。
最幸福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慕清扬赶去方圆集团,昨天的事让叶帛凉那一哭给耽误了,今天方主席同意再给他一点时间,再谈谈细节。叶帛凉没让黄助理去送钥匙,而是自己也去了。
戴了墨镜和口罩,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叶帛凉就这样出现在了南区建材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
“叶经理,您这是怎么了?”赵景龙瞪大眼睛,一脸讶然地看着她。
叶帛凉伸手抚了抚脸,淡淡地回道:“过敏了,不好意思,那些东西我还没看完,我今天再看看,看完了还给你。”
“没事,您看就行了,随时还回来都行,有事您尽管吩咐,我先下去工作。”赵景龙笑吟吟地点头,退出了她的办公室。
叶帛凉打开抽屉,拿出名单和图纸继续看。她既然来这边上班,就得有个上班的样子,第二天没来就算了,今天一定得来,只是身上痒了一点而已,又没大碍。
“叶经理。”秘书又泡了茶上来,叶帛凉谢了,揭开茶盖儿闻了闻,上好的峨眉山雪芽。在这应酬场上滚久了,茶、酒,就摸到了几分门道。
“真香,可惜今天不能喝,我在吃中药,谢谢你,帮我倒杯清水吧。”叶帛凉放下了杯盖儿,微笑着看向秘书。
“好,我就去。”秘书转身出去了。叶帛凉打开电脑,开始写人员变动的事项。企业要发展,人员的积极性一定要调动起来,南区是个好地方,不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
她不是摆老板娘的架子,她一向是做事认真的人,若不认真,就不要霸着这位子,随便哪行哪业,只有认真了,才能出成绩,就算是卖烧烤的小摊,也是认真的那个做得最红火。
叶帛凉噼啪打着字,办公室里全是她打字的声音,没多会儿,整个南区人员调整的计划就完成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南区的时候就想过的,这一次,只是略加调整而已。
物尽其用,人尽其责,她想的就是如此简单而已。
快到中午,叶雅韵打了电话过来,叶帛凉保存了文档,发给了慕清扬之后,这才接听。
“什么事?”
“姐姐,江城今天送花给我哦!”叶雅韵欣喜的声音传过来。
叶帛凉的嘴角弯了弯,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好啊。”
“姐姐,我晚上请他吃饭,你也来吧。”叶雅韵的声音简直是乐滋滋的,仿佛得到的不是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大的宝贝。
“你们两个去吧,我还有事。”叶帛凉的手指在桌上轻划着,想着江城昨晚负气离开的样子,今天要好好对他声谢谢,要委屈他做这样的事。
“不要啦,姐姐,我害羞,我还没和他单独吃过饭,你来陪我吧。”叶雅韵嘻嘻笑着,软声软语的央求着她“你让姐夫也来,好不好?”
“我问问他。”叶帛凉沉吟了一下,回了句。
“一定要来哦,我订在海边的古堡里。”叶雅韵挂了电话,叶帛凉轻舒一口气,给江城打过去,可响了很久,那边都没有接听,再打时,那边干脆挂断了她的电话。
恨上她了吧?叶帛凉苦笑,若慕清扬让她去找别的男人,她也会生气的。
叶帛凉想到了第一次看到江城时的情形,外婆陪她去s大报名,她那时候刚堕|胎没多久,对一切男人都抗拒得要命,外婆去帮她交钱了,她坐在桌前填表格,登记的老师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她下意识地就尖叫了一声,惹得整间大厅里的人都朝她看来,而她却像紧张的小兔子,惶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江城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用手里的文件袋往她脑袋上一砸,嘲笑道:“姑娘,你在友情出演恐怖片?”
她从惶恐里安静下来,仰头看向高大的江城。
其实她对第一眼的江城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都是江城的,她只记得当时有人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后来江城就常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了。
她在图书馆里拼命读书的时候,她追在教授后面多要学分的时候,她爬窗户去老师办公室偷教学资料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后。
可惜,她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个男孩子喜欢女孩子的表现,她只是烦江城,烦得要命。后来听江城家里很有钱,教授们也很喜欢他,她才慢慢让他靠近了,让他领着她去见各个大名鼎鼎的学者,去学习她想学的一切东西。
一直以来,她欠江城的,她把江城对她的好当成了习惯和理所当然。
所以,人都是自私的,叶帛凉觉得自己也是,总是江城为她做事,却从未回报过什么。这一瞬间,叶帛凉特别自责,想给他发条短信,可写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发出去,什么,都不合适。
爱情那玩艺儿,她装不出来给他,却让他装出来给叶雅韵。
叶帛凉,你果然和慕清扬是一伙的,都这样坏,配不上善良的江城!
手机这时候突然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叶帛凉吓了一跳,凝神一看,是慕清扬打来的,他低低地笑着,问她“叶帛凉,收到没有?”
“啊?”叶帛凉怔怔地问了一个字。
“还没收到?”慕清扬的笑声收住了,听上去有些懊恼。
“什么啊?”叶帛凉如坠云雾之中,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算了。”慕清扬声音更恼了,匆匆地就挂断了。
“神经病啊?”叶帛凉嘀咕了一句,又拿她开什么玩笑?才把手机放回桌上,办公室的门敲响了,她抬头看,只见秘书抱着一大捧花走了进来,你知道是什么花吗?
一大捧,用昂贵的水晶花瓶装着的,五颜六色的雏|菊!黄的紫的兰的,小小的花朵在绿叶里挤成一团,招摇着,微晃着。
叶帛凉那天站在天堂鸟盛开的花园里,告诉慕清扬——我喜欢野菊|花!
他从哪里摘来的这么多野菊|花?
“慕少送您的。”秘书把花瓶放到桌上,这是正宗的水晶花瓶,一看就贵得要死,瓶子里的花呢,一毛钱也不要!她抱着花瓶上楼来,各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出来围观了一回,所以耽误了送上来的时间。
“谢谢,放这里吧。”叶帛凉站了起来,把花瓶往自己的面前揽了揽,低头闻了闻,这花儿没什么香味,反而太多了有种冲鼻的味道。
可是,叶帛凉就是喜欢看,不管长在哪里,这小花朵都能开得漂亮,不能和玫瑰比,不能和百合拼,它却可以开得漫山遍野的,让你走到哪里都看得到它。
叶帛凉拔了电话过去,也是响了好久他才接。
“喂,收到了,谢谢你。”
“嗯,哼。”他鼻子里哼出两个音节,好像是没能及时听到她道谢在生气。
“请你吃晚饭?”叶帛凉笑起来。
“嗯,哼,开会。”这回他加了一个词,才挂掉了电话。
叶帛凉又转过头去看这些野|花,手指轻抚过花瓣,又觉得幸福了起来。
她想到了昨天收到的那张卡片,她小声问自己,叶帛凉,你幸福吗?是呵,现在好幸福!只是一束野花而已,却比收到那昂贵的宝石项链还幸福。她知道,这男人是真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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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扬挂了电话,目光投向面前厚厚一叠医院拿过来的病历,叶家遗传病一直隔代发病,这让他心里蒙上厚厚一层阴影,不敢确定叶帛凉上否也有遗传基因,又是否会遗传给他们的下一代。
“慕少,要不然,联系一家美国的医院,给叶小姐做一次体检?”助理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小声问道。
“嗯。”他点头,把病历推开,继续签属文件。
手机短信响了,叶帛凉发来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叶雅韵请客。那丫头鬼灵精怪的,若剥除他们一家人的恩怨不提,给叶帛凉作个伴儿也好。可他晚上还有应酬,叶帛凉顶着满脸红疹肯定不能同行。
“自己去。”他回了三个字,埋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