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懒。
云巧巧拎着一只小巧的包袱,没有雇马车,一个人徒步往北方走去,她那从容闲适的模样,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她只是出门散个步,完全无法联想这是一趟避难的行程。
别误会,她可没打算靠自己的两条腿,一步一脚印地走到遥远的北方去,那肯定会在半路就累瘫了双腿。
她虽是跟姐妹们说要往北边走,但也没说要去多远的北方,事实上,她只是打算到邻镇去而已。
真的别说她懒。
她只是觉得,就算逃难也不必非得要大费周章不可,只要够安全,逃到哪儿去不都是一样吗?
包何况,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名冷血杀手肯定不会想到她只是躲藏在邻镇而已。
再说了,若是离云家绣坊太远,那就无法得到最新、最正确的第一手消息,说不定过两天那名杀手就被逮捕了。
她若是花大半个月的时间长途跋涉到北方,到时候还得再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返回云家绣坊,前前后后加起来说不定要浪费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哪,那真是太不划算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躲在邻镇的客栈里是最好的法子,这可跟“懒惰”这两个字一点儿也扯不上边唷!
“不错不错!”云巧巧噙着一抹微笑,在心里大大赞叹自己的睿智,觉得自个儿真是聪明极了。
当她一路顺遂地来到金湖镇,正要跨进镇上生意兴盛的“悦方客栈”时,一名高大的男子正从路的另一端迎面走来,看起来像是也打算进入客栈。
云巧巧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就见那男人年约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白衣,有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看似温文儒雅,然而那勾着似笑非笑的薄唇却让他隐隐散发出一股邪魅气息。
一般女子见着了这样的男人,肯定会因为震慑于他的俊美而怔住,而云巧巧的目光也确实不自觉地被他给“吸”了过去。
她忍不住多看了那男人几眼,视线正好与他相对,那双幽魅的黑眸闪动着冰冷诡谲的光芒,让她没来由地联想到正欲扑杀猎物的猛兽!
云巧巧一阵心惊,这才猛地回想起珞珞对杀人凶手的形容
身形高大、有着一张俊美的脸孔、浑身散发出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势、深邃的眸中透着令人心惊的邪气
“不会吧?”云巧悄轻声惊呼。天哪!眼前这男子竟然样样符合!
云巧巧平常不是那么爱疑神疑鬼的,可是在这个节骨眼遇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实在很难不胡思乱想。
她按捺着心慌,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希望是自己多心了,然而她的视线正好与他对上,那不带温度的眸光让她猛地一颤,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窖,阵阵寒意瞬间沁入了骨髓。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至理名言她一直奉为圭臬,并且彻底遵守。
反正这金湖镇也不算小,客栈应该还有个两、三间,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去别的客栈吧,总好过一直提心吊胆!
打定主意后,云巧巧原本已要跨进“悦方客栈”的脚步,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并随即转身走开。
她惊慌失措的神情、突兀转身的举动,让关夜痕心有警觉,眸子危险地眯起。
他盯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眼底浮现一股杀意,薄唇却是微微地扬起,像是在嘲笑被他相中的猎物竟妄想要逃走。
从她见了他之后立即惊慌逃跑的反应看来,这女人肯定就是那个胆敢与他作对、破坏他追杀行动的女子。
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惹怒他之后全身而退,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例外!
他迈开步伐,朝着她窜逃的方向追去。
云巧巧尽可能地加快脚步,心想自己应该已经离“悦方客栈”够远了,但为什么她却背脊发凉,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云巧巧不安地转身,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
老天!那男人竟然一路跟着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是珞珞撞见的那名冷血杀手?
云巧巧紧张地吞咽着唾沫,心跳的速度快得几乎超出她所能负荷的极限,就算是在大白天撞鬼,她相信也没有此刻这么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除了逃之外,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云巧巧提起裙摆拔腿就跑,她没有勇气回头,也知道自己不能稍作停留,她必须尽可能地加快脚步。
拚命地跑了好一会儿,她已气喘吁吁,全身力气都快耗尽了,幸好那男人没有追上来抓住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逃远一点好。
云巧巧正一边跑,一边心想自己最好快点离开金湖镇,结果一个分神,脚步没有踩稳,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哎呀”
她惨呼一声,以为自己肯定要跌惨了,幸好一堵宽厚的胸膛正好挡住了她,让她免于摔个四脚朝天。
云巧巧松了口气,正想要抬头道谢,却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脸孔时,顿时僵直了身子。
她的小嘴因为惊愕而微张,但她的咽喉却仿佛被他狠狠地掐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人,而是刚才一路尾随她的那个家伙!
他能在一眨眼的时间就挡在她的面前,显然武功深不可测,既然如此,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抓住她就好?
难道这男人在享受猫儿逗弄老鼠般的乐趣,故意在动手杀了她之前,先狠狠耍弄她一番?
云巧巧的心揪紧,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惹不起的危险男人。
他的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肩头,虽然没有抓疼她,但云巧巧却觉得自己的骨头随时都有被捏碎的可能,而这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云巧巧的心直直地往下沉,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这男人的手掌心里逃走,难道她就只能乖乖地等死吗?
“你是谁?抓住我要做什么?”云巧巧一边忐忑不安地问,一边在心里揣测着他的意图。
虽然她和几个孪生姐妹的容貌并非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五官和神韵仍有几分相似,这男人该不会是将她误认成了撞见他行凶的云珞珞,打算将她抓去荒郊野外杀人灭口吧?
“我我不是你要抓的那个人你你认错人了”
必夜痕嘴角一扬,勾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愚不可及的人。
眼前这女子美则美矣,但是谎话未免说得太蹩脚了。既然她胆敢插手破坏他的行动,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若你不是我要抓的人,又怎么知道我抓错人了?”
“嗄?这”云巧巧一阵语塞。
“你若是乖乖说出她的下落,我可以放你走。”
听了他的话,云巧巧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这男人并没有将她当成了妹妹云珞珞,而且还知道她和珞珞是姐妹,要不然他怎么会抓了她,追问珞珞的下落呢?
惨了惨了,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呀!
“我在等你的回答。”关夜痕开口提醒。
“不。”云巧巧想也不想地拒绝。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姐妹!
她的回答让关夜痕的眸光一闪,那双隐隐燃着怒气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让云巧巧的心里直发毛。
呜呜这男人该不是在考虑哪边杀人灭口比较理想吧?
不行,她得自力救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云巧巧正想扯开喉咙大声求救,他却洞悉了她的意图,并早一步出手点住她的哑穴,让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看着她一脸惊慌恐惧的神情,关夜痕的嘴角一勾,那抹冷笑像是在告诉她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她是插翅也难飞了!
想要杀人灭口,最佳的地点果然还是荒郊野外。
云巧巧被这男人一路带到了金湖镇外的一片山林中,心底涌上一股绝望,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只是,这恶劣的男人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似的,也不给她一刀死个痛快,反而揽着她在空中“飞”
他有着绝顶的轻功,不论多细的枝桠,都能成为他借力使力的凭借,让他毫无阻碍地在林间迅速飞掠。
云巧巧被吓得脸色发白,顾不得自己正被他搂在怀中,她甚至不敢睁开双眼,而这也让她根本不知道究竟被带往何处。
过了不知多久,耳边的呼啸风声终于停住,也总算能够“脚踏实地”了,她才鼓起勇气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小的木屋里。
她不动声色地迅速观察了一下,惊喜地瞥见位在她左后方的那扇门是开放式的,并没有门板的阻拦。
一见自由就在眼前,云巧巧二话不说马上朝门口奔了过去,而这男人竟然也不出手阻止。
就在云巧巧以为自己能够顺利闯出去,却突然惊喘一声,脸色发白地紧攀着门框,整个人差点摔出去。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不阻止她了,因为她根本逃不掉!
这幢木屋是架在树上的,约莫有两层楼的高度,若摔下去或许不会死,但大概也会去掉半条命吧!
一阵晕眩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云巧巧脸色苍白地连退几步,直到背抵到了坚硬的物体才停下脚步。然而她一转身,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投怀送抱,一路退到了这男人的怀抱中。
她仓皇地退开,既心慌又无助,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说,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关夜痕开口喝问,冷睇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女人。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见她顽固嘴硬,关夜痕脸色又沉了几分。
云巧巧抿着唇,别开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当然知道珞珞此刻人在泽恩王府里,但是她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口风,免得害惨了珞珞,连带还给泽恩王府带来麻烦。
“还是不肯说吗?”
必夜痕危险地眯起黑眸,对她不合作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云巧巧心里怕极了这男人的冷酷,但一想到亲爱的姐妹们,她硬是咬牙忍下了。
“还这么嘴硬?你最好先弄清楚你现在的境况。”
必夜痕朝她走近一步,就见她宛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般,迅速地退到墙边。
明明她怕得要死,为什么还是不肯说?
难道因为她以为他下不了手,认为他只是虚张声势、不具威胁性吗?若她真这么以为,那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
必夜痕撇唇冷笑。向来“同情心”就是他天生缺乏的特质之一。
云巧巧充满防备地望着他,心中的紧张升到了最高点。
她的脑中不断地浮现各种可怕的“刑罚”不知道这男人打算选哪一种方式来对付她?
他是会狠狠地鞭打她?将她吊在半空中?还是不给她喝水、不让她吃饭,饿她个三天三夜?
她握紧拳头,语气激动地嚷道:“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好姐妹的!”
必夜痕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张声势与自不量力。
在她不安的瞪视下,他一步步地朝她逼近,忽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抓牢她,这个突来的举动让云巧巧既错愕又慌张。
她抬头不解地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孔,而那双莫测高深的眼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反应。
这男人想做什么?
他该不是知道自己有着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俊美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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