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着你。”老太君笑了笑不再言语,抬头欣赏起周围的风景。
徐灏不以为意的双脚不停,这让后面的萧氏感到忧心,担心他一会儿体力不支,可是又不好灭自家儿子的志气。
王氏神态慵懒,倚着柔软的绸缎靠背,随着肩膀扛着肩舆的快脚们的走动间,平稳的上上下下来回起伏,不屑的道:“让你小子一味的讨好老太太,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周围的婆子下人都不时的瞅着徐灏,人人都在猜测三少爷为了在老太君眼前挣表现,能够坚持多久?
这些日子连续不间断的大量运动,明显让徐灏先前羸弱的身子骨变得健壮许多,走路时气不喘心不跳,还有闲暇观看远处的风光。
今日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温度适宜,最是适合全家老少出门踏青游玩的好时节。徐灏目光极远,但见远处青山繁茂,重重红楼佛塔烟锁垂杨;一条运河横贯南北,一直延伸到川流不息的浩荡长江。
平静的河面上,五彩缤纷的画舫飘在其上,依稀能听见随风传来的萧鼓声,还有画舫上那若隐若现的仕女争奇斗艳,竞芬芳。
两侧的夹岸一样有很多嬉戏的少女,服饰鲜艳犹如红云绿雨,周围的长提上长满碧绿的青草和各色野花,一群群策马飞扬的少年意气风发,可谓是骢马腾骧。
官道上,无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皆携壶擎盒,井然有序的逐队分行,一派盛世气象。
唐朝杜牧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几经风雨和岁月变迁,又有后主李煜的千古名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据说如今在这金陵周遭的飘渺五云深处,还隐藏着佛寺三百,各式大小桥梁两千六百座,最大的湖泊玄武湖,汪汪千顷,一派碧波光。
现下正是我大明王朝称雄于世,四海臣服,万邦来朝。可是徐灏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在他有限的历史知识里,靖难之役还是知道的。
靖难之役对后世人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是一场明朝初期为了争夺皇位而发生的内战而已,但是对于此刻身处其间的徐灏来讲,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可能被这场还未开始的残酷内战所完全摧毁,战争之中,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苦就苦吧,很有些惭愧的徐灏耸了耸肩,把悲天悯人的胸怀从裤裆里悄悄放走。按照亲戚关系,雄才大略的永乐大帝朱棣乃是咱姑父,总不能让咱胳膊往外拐吧?再说兄弟胳膊细,也没资格做那只妄想阻挡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的生猛螳螂。
总之距离战争还有段平静岁月,徐灏凝视着策马飞奔,无忧无虑的兄弟们,暗道老爷子去年刚过完六十岁大寿,身子骨还很硬朗,貌似朱元璋好像死在老爷子之后,应该还能安生过个三五年吧?洪武朝到底经过了多少年来着?
徐灏压根就不清楚这些伟大历史人物的死期,高中时就还给了初中历史老师,只知道今年是洪武二十六年。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二爷爷魏国公徐达,历史上是病故于洪武十八年。总之,历史已经出现了偏差。
是否是由于他这只翩翩蝴蝶的缘故呢?
舞一下小小的翅膀,或许在遥远的地方,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也或许,就是扇了下空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