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晋阳回来的目的时,萧挺不免吃了一惊。
长孙无忌会主动要求见自己一面,这可是此前萧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虽然此前他也曾去过长孙家,而且与当时代表着整个长孙家的大爷长孙冲见了面,但是双方相互之间却并没有留下丝毫的好感,并且还有一桩,两个多月前长孙家弄的那一出大明宫兵谏,可以说就是直接的毁在了自己手上,长孙冲更可以说有七八成是死在自己手上的,所以,眼下这般境况,便说他萧挺与长孙家乃是死敌也不为过。
至少在时下,不管市井百姓还是王公大臣们,抑或是皇后娘娘武氏,甚至在萧挺自己的心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世事之奇便在此处了,在眼下这个时候,作为有着杀子之仇破门之恨的双方,这被杀了儿子被毁了门庭的一方,德高望重的赵国公长孙无忌居然主动示好,提出了想要见一见,而作为“凶手”的一方,萧挺心里却居然也并没有什么疙瘩,只是耐心地听晋阳把这见与不见的利弊一一分析过,便欣然点头,痛快的令人难以置信,以至于连晋阳这等见惯了风浪的,都不得不愣上一小会子,却犹自难以释怀。
“我就不信了,你年纪轻轻的,就真能比我强上那么许多?”今年三十许人的晋阳长公主罕见地像小女孩儿一般微微嘟着嘴儿,语气里甚至微微有些不忿。
想想也是,晋阳长公主经历了父兄两朝。可是个连先太宗皇帝都赞不绝口的奇女子,尤其是这么多年耳闻目睹,她对朝堂之事颇有些独特的见解,而萧挺这才多大年纪。又经历过几件事情,再加上他那个穷苦地出身,他身上实在是不该有如此豁然的庙堂气才对,可事到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看下来,他竟好像是个生就的天才一般。自己也并没经历过,更没有谁教过。却在这官场倾轧朝廷鼎局之间进退自如,让那些混老了朝堂上地也不得不感慨一声少年老成。
便比如眼下这长孙世家主动示好的事情,晋阳长公主在心里也不知已经替他虑了多少个遭数儿,这才最终定下主意,觉得见了比不见好。但是又怕萧挺年纪小见识轻,于这种大事上量不清。所以才决定中断了自己的清修,同那长孙云儿一道回长安来劝劝萧挺,让他务必好好地同长孙老爷子见个面,彼此能一洗嫌隙更好,至不济也千万不要红了脸。
但是谁承想,她这才刚把事情一说,萧挺便马上的点头答应了!倒好象是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一直都在以女人之心度大夫之腹似的!
话说自从萧挺出现以来,晋阳的这一颗心便全都系在了他身上,因此她自然也知道萧挺地本事不同凡俗。但是女人家自来便是如此。一旦一颗心坠了下去,便不免要母性大发。自然而然的便有一种为他考虑地心思在里面,再加上这晋阳长公主的年龄又比萧挺要大了许多,因此自从她开始跟萧挺纠缠不清开始,便一直是存了一份呵护之心。
但世事每多如此不遂心,这些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都在巴望着期盼着让晋阳长公主也多少的“关注”自己一下,但是晋阳却都不屑一顾淡然推却,临到了终于碰到她想要主动地去关注且关心的人了,却又发现,人家本事大得很,压根儿就用不着自己关注呢!
这可不是媚眼儿丢给了瞎子看?这可不是够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不过幸好,萧挺可不是那般不知趣地人!
当下他一边信手从红尘手里接了尚留残温的炒松子,剥了一颗自己丢在嘴里夸了小红尘一句,喜得她眉开眼笑地当儿,一边却又剥开一颗,笑嘻嘻的递过去,口中却是亲近的很“我知道姐姐这是为我考虑,姐姐费心了!”
“啐,哪个是你姐姐!”
“你得叫姑姑!”
晋阳和红尘师徒俩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先后抢着道,说完了晋阳又白了他一眼,心想怎么以前倒没看出来,今天这一见,顿时觉得他嘴上便如涂了**一般,真真是嘴乖的紧,以前见了面都是长公主殿下长长公主殿下短的,这会子倒是突然改口了。
“什么姐姐姑姑,不都是个称呼嘛!”萧挺一甩手把松子丢进自己嘴里,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儿,小红尘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嘁”了一声“不许占我便宜,姑姑就是姑姑!反正我跟公主殿下是一个辈分儿的!”
倒是晋阳听了萧挺的话,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莫名的便是一红。
她定了定神儿站起身来,摆出一副端茶送客的姿态,这段日子地清修倒是没有白费,可是地比走的时候那副心儿慌慌意儿惶惶地神态要高渺多了,少了几分人间儿女的红尘烟火气,却是多了几分缥缈凌云的出尘之意。
“行啦,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不用废话了,省得惹你的嫌,回头我去告诉人家,安排你们见个面就是了!”
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要送客了。若是个有眼色知趣的,此时自然该站起身来道了谢然后告辞,而萧挺本来自然该是这知趣的,但是眼下这个当儿,隔了那么许久才见一次面,他自然便有些不舍的走。
要说他跟晋阳之间的关系呢,实在是让人挠头的紧。这关系说近吧,很近,双方的心意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说远吧,却也是远的紧,毕竟有太平在中间这么一站,两人虽然一个未娶一个云英,却是不好公然的有什么交往。即便是这般私底下的接触,彼此心里也都早早地便存下了忌讳,并不敢多说什么,如上次分别时那般竟被萧挺拉了她的小手儿。便已经是一时情急之下的大胆之举了,此外再有什么别的,却是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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