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还真会对他有兴趣?”
鲍孙玉闻言轻蔑地笑笑。一副庶子不足与语的表情“老了的英雄,也还是英雄,再年轻英俊地狗熊,也终归只能是狗熊!”
她似乎是陷入了畅想,说话轻飘飘地,语气中却满是敬畏地道:“想当年那一战,我突厥牙帐死了多少好汉子呀,那可都是拜李所赐!这样的人物。死了也是英雄!本姑娘我宁肯给这样的人陪葬!至于你那位主子,哼,给本姑娘提鞋我都嫌他脏!”
香袖闻言便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倏然站起。眉头紧皱地看着公孙玉“你别忘了,你也是殿下的人!”
鲍孙玉恍若未闻一般,犹自说道:“至于那个萧挺,在你们汉家地男子里面,也还算是不错啦,至少他一个读人敢亲自提刀杀人,肚子里也还有些智谋,所以呢。也就勉勉强强的,算是半个英雄吧,倒是可以拿来给本姑娘提提鞋揉揉肩膀之类的了!”
香袖闻言冷笑“你可能真是忘了,如果没有殿下,你这位突厥的公主现在只能是一个最最下贱地妓女,哼,就凭你,也敢这般品评人物。真真是可笑!”
她本以为这番话说出来,定是可以将公孙玉激怒地了,谁知那公孙玉闻言却是捂着嘴儿笑了起来,当下看得她不由愣住。公孙玉笑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最下贱的妓女?你太高抬我啦,我现在连个最下贱地妓女都不如呢,我只是你们殿下笼子里的一只鸟儿罢了!只不过让我高兴地是,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说着。她竟是又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香袖闻言顿时便要大怒。继而却又突然醒悟过来,知道她这是故意的要激怒自己呢。当下不由得冷哼一声又在那椅子上坐下,道:“少废话,我刚才已经差了人以你的名义去约那萧挺来这里了,待会儿他来了,你可要”
“我说了,我不!”
香袖闻言冷冷地看着她“我地大小姐,你有说不的权力吗?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只不过是殿下笼子里的一只鸟儿罢了,所以,殿下他随时可以用你来炖一碗汤喝的。”
“你这是在替你的主子威胁我喽?”公孙玉虽然脸上笑意不减,却是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笑吟吟地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被炖汤之前,还是可以拉着你为我垫背的!好香袖,你信不信呀?”
香袖闻言面上不由一滞,正想说话,那公孙玉却是突然的勃然大怒“我呸!就凭你,也该狐假虎威的来威胁姑娘我,你给我滚!”
“滚回去告诉你地主子,我跟他之间的约定我已经履行了,从此之后,他是他,我是我!本姑娘我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要去勾搭谁,不去勾搭谁,他管不着!如果他要不守信诺,那也别怪本姑娘我不客气!”
那香袖闻言不由得愣住,过了片刻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毕竟在公孙玉身边做了几年的丫鬟了,公孙玉的本事她还是晓得的,所以,当她说出这番狠话来,她竟是不由得一时为她所慑,不敢再用那种语气说话,当下只是深深地看了公孙玉一眼,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如果回去告诉给了殿下,那后果”
“后果怎么样?杀了我?”公孙玉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突厥女子会跟你们这些汉家女子一般怕死,本姑娘虽然只是个女子,却也自信不比你们汉家那些男子差!若说到品评天下英雄”
“本姑娘我”她指着自己道:“至少也算是半个英雄!”
香袖闻言已经近乎傻住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她。
在一起这两年来,她见识过公孙玉的妩媚妖娆,也见识过公孙玉的刚健飒爽,甚至还见过她孤单寂寞地抱臂自怜,却独独没有见过她眼下这意气风发指点山河的做派!
似乎到这个时候她才又突然想起来当时被派到她身边做丫鬟之前,管事地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关于她的故事。
虽然她只是狼狈的逃出了突厥牙帐,并且随后还被千里追杀,几次都差点死在草原弯刀之下,至今后背又有三道深深的暗红的疤痕,而来到长安之后又因为不屑于乞讨,不屑于抢劫,所以几乎冻饿致死,但是,她毕竟还是那个在突厥有着“血盏花”这一赫赫威名的公主殿下。
即便是手中无剑,她仍是一只奋起一搏便足以令数百人骇然心悸相顾胆颤的草原之狼!
如她所说,她至少也是半个英雄!
当下香袖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自然也就没有了方才那种不屑地神情,只是低了头,道:“我会如实地把你说的话禀报给太子殿下地,咱们主仆两年小姐,您保重!”
“站住!”公孙玉闻言却又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香袖,静静地看着她道:“我还有一句话忘了说,你记得也要帮我把话传给他,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不必再惦记着本姑娘的红丸了,我就是把身子给了角先生,也不会便宜给他的!”
香袖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转身便走,只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去,却突然听见外面原本安静之极的大街上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鲍孙玉闻声心中一动,身子突然地抢出去,趴在窗口上往下一看,然后便大声地喊:“萧挺,你给姑奶奶上来!”
正要开门出去的香袖闻言不由站住,然后才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公孙玉,吃惊地问:“你不是说不愿意”
鲍孙玉闻言下巴一扬,脸上写满了骄傲“跟你们主子无关,勾搭他本姑娘我乐意!”
她神态飞扬,语带骄傲“半个英雄,正好配半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