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由问道。上官婉儿冷笑一声“为什么?你要是知道那章怀太子李贤实为贺兰越石亲生儿子就不会奇怪了。早在贺兰越石发觉师傅渐不受他控制,便安排了自己的妻女入宫,想分取高宗的宠幸。
但其妻入宫时已珠胎暗结,后生下李贤,高宗和师傅初时也都以为是李家血脉,因为是和皇后之姐私通所生,于礼不合,高宗便让师傅认下这个儿子,说是师傅自己生的,师傅正要再要一子巩固自己后位,便欣然答应,后来李泓被杀,李贤被立为太子后,师傅起疑,才查出了事情真相,然后便以雷霆手段处死了李贤。
世人不明其间真相,竟流言说师傅是为了自己觊觎帝位,先杀长子,再杀次子,还说下面的李显李旦二子也将不保。
外人如此说倒也罢了,可叹连李显李旦兄弟两个自己也相信了,自对师傅颤颤惊惊,再无母子间的温情,造成师傅后半生的孤独寂苦。唉!”
她长叹一口气。我心中震惊,良久无言,想不到竟从他口中听到如许皇家幸秘,这些事随便一个公诸于世,都可震惊天下。上官婉儿苦笑一下“这些也都是师傅在上林苑这半年告诉我的,以前我也不知道。
即便现在也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连太平都不甚明了。”说着望向我。我点点头道:“多谢婉儿你的信任,将这些告诉我,我绝不会说给它人的。”
上官婉儿点下头“那就好,其实事过境迁,真说出去也没什么。”“后来中宗被贬为庐陵王是因为明宗韦氏的原因吧?”我问道。
“应该是,那以后的事师傅很少提,我不太清楚,这半年来,她回忆最多的是她少年时的快乐时光,以及李泓为太子,她也尚不知道贤的真实身份时,她和高宗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情景,那时她有疼爱自己的丈夫,五个儿女也都常在身边,每当忆及这些时候,她脸上会有幸福的笑容,她会摸索着我的头发对我说那时年纪尚幼的太平有多么漂亮可爱,‘和扬州那个小姑娘一样可爱!’我想她是想自己的儿女,想太平,也想小蝶了。可惜这半年来,无论皇上还是相王抑或太平,都很少到上林苑去,只有我一人常陪在她身边。”
上官婉儿的眼中又有泪花闪动。这次我递出手帕她却没接,也许根本是就没看见,她只是望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双目泪光莹然。
她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
师傅在将圣魔令交给我嘱我交付给你那的傍晚去的,当时她正一遍一遍念着这首诗,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湖心凉亭里,西天边残阳如血,我在远处看到霞光中她已佝偻的身子倾倒下来,手城的诗笺滑落于地。唉,连她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她。”
上官婉儿悠悠的说完这番话,可能是想及了女皇孤寂去世进的情景,已经泪盈香腮。我叹口气,这首讽谕诗传为相王旦所作,意在求母亲不要再伤害他们兄弟。女皇竟然是读着这样一首诗去世,想及那凄凉情景,我也不由得心中恻然。
无论是心狠手辣的魔门圣主,还是吒咤风云的一代女皇,离开尘世时,她的身份是一个孤独的母亲!
一代红颜至尊,一生叱咤风云,到头来却是在中寒林孤寂而去。思及这些,我缓缓抚摸着手里的圣魔令,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阵阵清凉。
“圣主让婉儿你将这圣魔令交给我时,没说什么吗?”我问道,也将上官婉儿从回忆的哀思中拉回。上官婉儿举手拭去眼角泪水,长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扭头看一眼我手中的圣魔令点头道:“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何宗主,也是她把圣魔令交给何宗主的原因,那就是圣门只可存在于江湖,而不应存在于朝廷。”
“不应存在于朝廷?”我喃声重复道。上官婉儿点点头“不错,就是这句话,据师傅告诉我,二十多年前她从日宗厉宗主手里接过圣魔令时,厉宗主也对她说了这句话。”
我握紧手里的圣魔令,点头道:“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会将圣门带回江湖的。”回顾魔门融入世俗政权这百年风云,魔门存在于朝廷,无论对朝廷而言,还是对魔门自身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圣主已去,二十年前圣主与日宗的协定也自动解除。现在这圣魔令在其它各宗手里也许只是一个贵重些或有些特殊意义的玉戒,但在你星宗手里,它代表的可是在太行山中潜隐了二十多年的日宗奇兵!
好好利用它吧,莫负我师傅对宗主的重望。”上官婉儿望着我道。我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接着问她“那婉儿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我当然是继续留在宫中打理文书了,除此之外,我又能到那儿去呢?”她望着林yīn道尽处悠悠道。我心里愣了一下,本以为女皇死后,她会退出那个权力场,潜隐江湖间,不想她并没有离开皇宫的打算。
随即我心里又有些理解她了,到了她那个位置,心理上已很难放弃曾经的权势,从绚烂回归平淡,说着容易,真做起来,又有几人能做到?就如我现在,让我举家迁入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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