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方击鼓指挥!”史永文说着望向远处,那儿现在仅余一面破鼓,几面旗帜及几具尸体,那还有一个站着的人影。
雯雯身影一闪,将战场外围一个黑铠骑士提了过来,向我道:“奴在大鼓处击毙了红娘子,生擒此人,灰狼带伤逃脱。”她说着将那黑铠骑士扔到到了史元干身前,落地时,其身上的穴道已经尽数解开。
我一看此人,正是那天跟我说话的那个黑铠骑士,看来他就是这三百铁骑的领队,史元干口中的阿豹了。
他刚才只是被雯雯封住穴道,这边发生的事都听在耳内,因此知道怎么回事,穴道一解便一翻身跪在史元干身前“属下领受会主责罚!”
史元干看他被雯雯随手提来又扔出,眼中露出怒其不争的目光,冷冷道:“你也一样,自断一指吧!”阿豹身边史永文却抢道:“阿豹被我带出来时并不知道没有父亲指令,全是孩儿的错,孩儿替他领受责罚。”说着手上寒光一闪,已又削下自己左手中指。史元干先是目光一寒,接着便对史永文露出爱怜与赞赏之色。我却是看得心里一寒,一是为史元干的御下之严,铁骑会这份纪律性足以为江湖之最。
二是为史永文的果断狠绝,如此一来,阿豹及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众属下还不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
此子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到现在已过而立之年,还在二品十多位,此生进军一品机会渺茫,但就凭其表现出来这份狠绝,他日子承父业,继续雄霸西北也大有可能。铁骑连,相当可怕!我在心里道,不过刚才史元干提到“宋家的女人”那应该是史永文这次违背父命盲行的原因,如此说来,女人当是史永文的弱点。有弱点就好,我也许应该提早做些准备,为他日加强对西北江湖的控制做些准备。
诸事已结,史元干又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何公子,史某此来还有一件事与公子有关,这是有人托史某转交给何公子的一封信。”我大愕,何人会由史元干传信给我,信封上仅有“林生手启”
几字,但我一看那字迹,心中不由一震,竟然是姚崇的笔迹。忙拆开封泥来读过,初读来不过是一个师兄对同门师弟的问候,及问问谢师的安等家常字句,但我细一品味立即品出其中隐晦的意思“兄现巡军河北,然洛都家中诸事繁杂,虽有诸友照拂,心终难安,师弟既与为兄同承谢师之志,望能抽空入京,看望一下汝嫂,为诸友尽一份力。”
这是在催我速速入京啊!计算这封信的写成时间,当是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我第一次婉拒张柬之入京提议后不久。
“史会主从何处得到这封信?”我一边将信折好装回信封,一边漫不经心的向史元干问道。史元干应该不知道这封信是谁给我的,更猜不到信中内容所牵涉的天大干系,见我问便答道:“公子离开我飞天马场后,史某将一批我大周军士订购的战马押送往朔北,正好唐休憬唐老将军在,史某有幸得他老人家接见。
其间唐老将军问起公子,问我可知道,我便回答说刚见过公子不久,他老人家便将这封信交给史某,让史某尽快转交给公子。另外唐老将军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公子。”
“哦,什么话?”我忙问。“他老人家说上次公子出使青州时送给公子的礼物他又准备了很多,就在他的老宅里,说公子需要的话,可自去取!”
史元干有些疑惑的说道,他无法明白这句话在我心间造成的狂澜,上次出使青州时送给我的礼物,那不是二十套精铠么。
“准备了很多,在老宅里,让我需要的话自己去取?”这其中暗含的意思我没再想下去,姚崇和唐休憬这两根朝臣一系的倾天柱离开洛阳时,朝廷里的局势应该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啊,只是姚崇,张柬之,唐休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事为什么从张说和宋憬那儿找不到一丝痕迹?
不管怎么样,局势肯定相当紧张,我又已经接到了姚崇的信,得尽快进京了。“听唐老将军口气,他好像和何公子你很熟?”
史元干记着我迟疑的问道。我想着姚崇的信和唐休憬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是有过不少交往。”史元干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如有所思的表情,我心里一惊,向他问道:“史会主怎会识得唐老将军?”
史元干微笑一下“为军方提供战马是我铁骑连众马场最大的生意来源,军方对我们也相当照顾,是以史某识得军队中不少将领,不过唐老将军却还是托公子你的福,这次是第一次见到。”
我哦的一声,微笑着点点头,心里一下子恍然,怪不得他今天到这儿后对我这么客气,甚至不惜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弥合与我之间的裂隙,原来还有唐休憬这层关系。
只看他这三百黑铠铁骑,我早该想到他铁骑连与军方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这么一支队伍,整个江湖都知道其存在,军方焉能不知,还不早将其收编入正规军中了。
因我急于抽身赶往京城,便不想再在这儿做任何耽搁,让叶先生和老李带领星主卫队护卫莫提马和商队缓慢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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