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波向我笑道:“何公子蒙神僧垂召,快去罢,我们如有缘洛阳再见。”说罢径自转身离去。我心道你乃道门弟子怎么也讲起缘来了?朝她背景喊道:“仙子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然后带查忆萍和雯雯随那小僧登上一艘小舟朝香山寺而去。香山寺后一禅房里,我带着二女在神秀对面的三个蒲团上坐下“小生有幸蒙大师垂召,不知何事?另外不知大师是如何识得小生的?”
神秀眼含微笑,面容恬静怡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侍立一侧的众弟子道:“你们都下去罢。”待众弟子依言退出后方道:“有故人曾向我说起过何公子,是以识得。
到于请公子来是因老纳看公子你魔心太重,功利心太强,有几句话欲规谏公子。”我一愣,心里暗懔,问道:“大师此言何解?”
神秀面露高深的微笑,说道:“此言何解,公子岂能不知?”他眼中突放神光,仿佛能直射我内心深处的欲望,我觉得我再无秘密可在这双神目之下隐瞒。不由一阵颤抖,额头冷汗渗渗拜伏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双目一躲开他的双眼发出的神光,我心里立即恢复清明,暗暗吃惊,这是什么功夫?闻所示闻,我已进入第三层次的星阳摄魂竟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神秀的声音悠悠响起“万物皆空,世间万象皆由心生,何谓魔,何谓佛,何为仙,何为圣,唯一心而已,但求本心赤诚,即可现真我。”“本心赤诚?”我喃声道,听不懂他这些话是何意,但又觉得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子能得赤诚二字,足见心中仍有赤子本性,但执此一端,即可免坠入魔道。天下幸甚,苍生幸甚!”神秀的声音依然平和安静。
“多谢神僧指点,此乃魔心,不知功利心何解?”我问道。“公子此行,心中所求甚多,然世间事不如意者八九,还望公子能平淡处之。”
我心里升起阴影,这老和尚的意思是我今次洛都之行,将不会顺利。“那么请问大师,如何平淡处之?”我抬起了头,神秀眼中仍是神光湛然,我却已经不惧。
妈的,也就刚开始趁我不防备的那一下。“凡事有得必有失,祸福相依,只要放下执着心即可。”
“弟子明白了!多谢大师教诲。”“很好,公子身边这位是查姑娘罢,后山松院有几位故人,公子和查姑娘可能想去见见,你们去罢。这位姑娘再留一会儿,老纳还有话对姑娘说。”
我看一眼雯雯,她眼睑微垂,目无表情。我不知神秀有什么话要对雯雯说,八成又是什么魔心魔性了,由着他罢,谅他也无法奈雯雯何。带了查忆萍告辞离开。不知那故人是谁,神秀说是我们想见的人就去见见罢。
向一小僧问了到松院的路径,出了香山寺,沿一小径朝后山走去。路上查忆萍问我和神秀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我笑着说我自己也不大懂,大概是要我心善一点,另外不要把功名利禄看的太重罢。
老和尚爱打哑迷,我就陪他打了一会儿。她笑嗔我一句“你呀!人家可是得道高僧,你竟如此不敬!”我微笑着仿佛漫不经心的道:“这位得道高僧的眼睛挺厉害的!看得我心里不舒服。”
看查忆萍一脸迷糊道:“不觉得呀!”我便知神秀那类似我星阳摄魂的神功刚才只向我一人使了。前面小径开始向下,行到尽头,便见对面布满松树的山坡半山腰处露出一白墙灰檐的低矮院墙来。
其间有一圆门,朱漆大门露着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缝隙。我和查忆萍走进去,但觉眼前一亮,只见应门一道小飞瀑从高处飞下,注入下面一个小水池,水池内有一假山,其上有修竹数杆。
一小径绕过水池攀岩而上,隐没于飞瀑旁的一块大石之后,小径两边有杂草野花,其间亦夹杂修竹数杆,颇有曲径通幽之意。
沿小径而上,到得山顶,便见一片松林,小溪即由其中流出。我们沿小径进入松林,行不远但见数间精致的木屋,屋前有松阴下有石桌石凳,正有两人在对坐下棋,另有两人站于一边旁观。
看见下棋的那两个人,查忆萍立即热泪盈眶,激动的喊道:“爹爹!”向前跑去。站着的那两个人我们不识,但下棋的那两个却是查庸生和丁忘忧。
听见叫声,四人一起扭头向我们看来,查庸生笑道:“哦,林生,忆萍你们到了,来看我和丁老下棋。”
丁忘忧和他身边的那个衣着整洁的文士只是朝我们微笑一下,便又扭头到棋局上。另一个看上去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连笑也没笑,只是斜眼对我们打量了一下,就又扭过了头去。
查庸生也回到棋局,不再招呼我们。“爹爹!你”查忆萍走到跟前激动的想和查庸生说话。我拉下她袖子示意她别出声,看二人下棋。
好不容易一局下完,丁忘忧无耐的叹道:“唉,又输了!”查庸生却大为高兴,对另外两人笑道:“今天的酒钱又由丁老出了。”
接着像是突然看到了我们两个“哦,林生,忆萍啊,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丁老你们都认识了,这位是张暄,喜欢给长的好看的女人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