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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就是辽东总兵贺世贤了,张恪急忙看过去,这时候贺世贤已经到了眼前,还没等马停下来,就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朝着周永‘春’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末将见过中丞大人!”
“是贺总兵啊,免礼吧。”周永‘春’尬尴的笑了笑。
贺世贤站起身,手按着剑柄,目光扫过断头台,顿时摇咬了咬钢牙。
“中丞大人,末将早说说过张峰乃是冤枉的,你们为何要支开贺某,背着我动手?”
面对着贺世贤这个活张飞,周永‘春’和葛‘春’芳都有些底气不足,生怕吵起来这位抡起拳头,他们的小身板绝对招架不住。
广宁总兵李光荣沉着脸站了出来,说道:“贺兄,张峰犯罪就是和你包庇纵容离不开,当着中丞的面,你还敢如此放肆,简直太有失体统!”
“体统?你们背着贺某杀人就有体统了?李光荣,你再敢诬陷好人,贺某第一个揪了你的脑袋!”
“好啦!”周永‘春’沉着脸说道:“既然洪大人说不合朝廷规矩,那就暂时不杀,等着朝廷旨意下来再说,都散了吧!”
“慢!”
就在大家转头的时候,张恪突然疾步走了过来,冲着所有人施礼。
“草民见过诸位大人,刚刚就有人试图杀人灭口,既然不杀就应该放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省得宵小之徒暗中下手!”
“对,此话有理!”贺世贤急忙附和,说道:“把张峰带到我的军营,严加保护起来!”
“慢!”葛‘春’芳急忙说道:“此事不妥,要是贺总兵暗中把人给放了,又该如何?”
贺世贤‘阴’沉着脸说道:“贺某可不会败坏法纪,更何况张峰他就是冤枉的,用不着‘私’自放了!”
“不要吵了!”
周永‘春’突然笑道:“就放在贺总兵的军营吧,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我会立刻给经略大人修书,让他处理此事,本官杀不了人,熊经略未必不能!”
说完一甩袖子,周永‘春’转身就走,其余葛‘春’芳等人全都跟随,一溜烟的离开了法场。
待到众人离开,张恪急忙到了洪敷敎的面前,双膝跪在地上。
这一跪可真是出自真心,老师能为了自己硬顶巡抚,受了多少的压力,他心里一清二楚,简直是把前程都押上了。张恪以往对这个便宜老师还有几分利用之心,可是到了现在只剩下了敬重,眼中泪水翻滚。
“多谢恩师救兄之恩,弟子,弟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好好动动脑子吧!”洪敷敎笑着把张恪拉了起来:“‘挺’大的孩子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不过是拖延了几天而已,你听到周中丞最后的话了吗?”
“听到了!”
“嗯,熊经略奉旨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手握王命旗牌,五品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如果他要执意杀人,只怕为师也挡不住!”
洪敷敎的几句话像是冷水泼头一样,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落到了谷底。
贺世贤的大黑脸更黑了,他冲着洪敷敎拱手行礼。
“洪大人,多谢您帮忙,还请到我的军营一叙,好好商量。”
洪敷敎点点头,大家跟着贺世贤一同去军营。
一路上互相介绍了情况,张恪简略的说了下遭遇,贺世贤大为欣慰。
“好,好样的,真没想到张海川的两个儿子都英雄了得,尤其是永贞还文武双全,我这个当大伯的心里头高兴啊!”
洪敷敎挑了挑眉头,急忙问道:“贺总兵,你和张家还有渊源?”
“嗯,大约在十六七年前吧,那时候张海川在朝鲜立功回来,当了把总,又一次我剿匪的时候,误入埋伏,是海川兄弟领着人马把我救出来了,从此以后我们就磕头拜了兄弟。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海川兄弟……哎!”
贺世贤叹了口气:“洪大人,就凭着我和海川兄弟的关系,就不能看着他们把张峰贤侄害了!只是可恨贺某没脑子,他们竟然说有建奴偷袭,我就傻乎乎的出城了,差点让这帮人得手。”
洪敷敎心里清楚,武将心眼再多也没法和文官斗,要不是贺世贤作风强悍,武艺好,手下兵也强,早就让人吃得不剩骨头了。
大家到了贺世贤的军营,也不讲虚礼了,洪敷敎和贺世贤对面而坐,其余人都在下面排着。
洪敷敎微微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周永‘春’会上奏朝廷请旨,如此就能拖到年后了,可是他要真是让熊廷弼出手,只怕也就剩下两三天的时间赶快商量一个对策吧,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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