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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般,我来到水田边一片生满绿草的小丘上,小丘的顶端树立着一根扎有稻草人的木棍,木棍加上稻草人一起有接近一百五十公分。这里是我和附近孩子们的固有领地,也是每天玩耍嬉戏的聚集地。
这里的草皮生长得非常丰茂,兼有不少野花品种。每当春季时晚风拂过原野,高达十几公分的草根就泛起层层波浪。仔细一嗅,到处都是绿草与野花的芳香,彩蝶蜜蜂丛中飞舞。
夏季时,流萤在不远处的利根川河面上翩翩起舞,坐在这小丘上可以看到如灯笼繁星般的萤光,在河水中映出粼粼波光。躺在斜坡上倾听着晚风徐徐而过的低吟、河水潺潺流淌的清音,令人为之心旷神怡。
当初只是在这小憩了片刻,睁眼时看到那金黄的稻田,只一眼就让我彻底的喜爱上了这个地方。那种自然的景观生机勃勃,仿佛酝酿着世界一切的生命与美好,给人以强烈的生存的实感以及活着的勇气。
于是我向当时一起玩耍的孩子提议在这里竖起一个稻草人,让它代替我们看护着这片美丽的土地,也象征着我们时刻都看着这里的美景,用这自然的美景寄托着我们的友谊——作为有着成年人思维的个体,我是这么思考的。
其他的孩子或许没有和我一样复杂的想法,但他们当时的情感与心情想必是与我一般无二的。
我在小丘东边的斜坡上躺了下来,时已晚秋,身下的草地也显得尖锐了一些,不过就这么躺着依旧能给人身在云端的感觉。远方的水田已经收割完毕,阳光照射在田里睡眠上,折射出一片又一片金黄色的帷幕,映在眼帘中显得有些神圣起来。
往常的时候,吃过中餐的孩子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先来的孩子们在这里用稚嫩的语气说些孩子们喜欢的话题,说着话等上半个小时后如果人还没来齐,大家就成群结队的到没来的孩子家去窜门,在没来的孩子家门口齐声大喊:“胆小鬼,鬼来啦!”
那副景象总是让我能够偷笑上一阵子,因为这句话由来于我教给他们的一个游戏。游戏的输家就是胆小鬼,必须要接受每人一次的惩罚,或是满足赢家的一个要求来抵消惩罚。
每当孩子们在没来的孩子家门口大喊时,他们家的大人都会分一些有趣的玩意或是零食给门口的孩子,再让没能及时出门的孩子和大家一起去玩耍。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童趣的过程。
本来我以为今天也应该有着窜门活动,却没想到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平常将近二十个孩子,现在却一个都没有见到。
我在小丘的斜坡上躺了很久,等到皮肤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终于,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女孩从北边的方向小跑了过来,她那酒红色的头发末端带着天然的卷翘,在风中弹跳着,像个活着的洋娃娃。
她没有一眼就看到斜坡上的我,于是有些失落的在小丘的耸起线处停下了脚步,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于是我站起来朝她走去,挥着手喊了一声:“纱,这里。”
“折,原来,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喊声的纱惊讶的抬起头,提着裙摆小跑到我的面前,她白皙的脸颊因为一阵小跑而变得红润,像熟透了的苹果。
“纱,早呀。人都还没来,我们再等下吧。”
我轻松的朝她摆了摆手,没有将心情显露在脸上。
“只……只有折一个人吗?”
然而无论我再怎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纱的眼中却还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确定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在确认的确没有着其他的身影后,她轻咬起了自己的嘴唇,双肩颤抖了起来:“真是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这是什么意思?”
从纱的话中我察觉到昨天或许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然而这事应该与我有关。
“大人们叫我们不要再来小丘玩了,大家,大家都好过分,明明和这完全没有关系的……理人被淹死明明和折一点关系都没有。”
纱抬起头,脸上遍布泪痕,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大人们都说理人是因为和大家一起玩受了欺负,所以才到跳进河里自杀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原,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话让我不知该说什么,仅仅一两天之内,我身边的孩子就有两个走完了自己短暂的生命旅途。一个是我忘记后又通过笔记想起的森井吉,一个是横山理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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