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泊中的情景,那样沉甸甸的护主之心,压得我几乎想要窒息,原本觉得自己在这宫中孤单的很,却没料到已经做了主子的吉玛,心思依旧单纯,而我那妄自踹度的心,显得那么肮脏。
“公主,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吉主子是因为想去你那儿才摔到的么?”雨佳看我欲往前探视吉玛,猛地拽住我的身子,微微蹙眉,低声叱道“公主,如若吉主子因此而丢了小皇子,这样的罪名,您是担不起的啊。”
听了雨佳的话,我乖乖退到外厅,强装无恙的坐在外厅的椅子上等候。而和惠则是一脸愁容的走来走去,据说是请了第三次皇上依然以会客为由推脱。西屋里的吉玛大概是疼得紧了,越发凄厉的叫喊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犹如冰刀划在我的身上,只觉得自己赤裸裸的疼痛,直至麻木。
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薄汗已经沾身。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内殿里突然出来个嬷嬷,一脸忧色的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吉贵人怕是不好,若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取一个,敢问皇后娘娘作何选择?”
我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巨响,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却见和惠也是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她虽是中宫之主,可是这后宫生孩子却是头一遭,这样棘手的选择,自然是让众人心里一惊。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嬷嬷又是重重的一叩头“还请娘娘早作决断,吉贵人怕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映雪!”和惠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急急召唤身边的宫女“如此大事儿,本宫不敢专断,还是请皇上过来拿个主意。”
看着殿中央摆着的计时沙漏一点一点儿的流逝,我的心随之揪紧起来,开始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只听西屋吉玛呼叫的声音越来越弱,而皇上却依然不见踪影,那派去传唤的丫头却是灰溜溜的跑了回来,说皇上在与大臣商量要事,下旨谁也不准打扰。
这难道是老天要将吉玛往死路上逼么?
令人不安的脚步声再次从内殿里传出,那老嬷嬷脸色愈加凝重“皇后娘娘,请尽快拿主意,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速速做出决断才是啊。如若继续拖下去,两者都会没命的。”
“这”和惠原本摊开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攥起,脸上却依然是犹豫不决,过了半晌,在嬷嬷再一次的催促下终于一挺身,仿佛已经拿定了注意“保孩子吧”
“是。”那老嬷嬷如得大赦一般,慌忙起身往内殿行去。保孩子?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和惠,她仿佛是如释重负一般,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我的心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下来,如果保孩子,那吉玛,不就是死路一条了么?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吉玛没了的话如何再续啊?想到这儿,我愤恨的瞪了和惠一眼,猛地拽住了那即将进入西屋的嬷嬷的胳膊“等一下!”
“皖妃娘娘何事吩咐?”
“保大人!保吉玛!”我几乎是低吼了出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吉贵人的命,知不知道?”
一旁的云霜用力扯我的袖子,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淌这个浑水,可是那频临生死的是我的吉玛啊,她现在如此,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只见那老嬷嬷被我的话一惊,却并不回答,只是手足无措的看向和惠。和惠双眸紧紧看向我,嘴角却画出一弯似是戏谑的弧线,仿佛是在讥嘲我的擅自做主“皖妹妹还是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当今皇上的龙裔!”
我目不转睛的回望着他,坚定的点点头“我自然知道。”
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语气轻扬“那皖妹妹凭什么做的了这个主呢?”
“凭什么?”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底那份怨气泄发了出来“凭我是吉贵人旧主!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与她和皇上交代,这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