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星光之中,一尊又一尊的虫族母皇高傲的昂着自己的头颅,王冠永恒,权柄昭昭,让整个星空都唱响着虫族的意志,她的意志。
“又来了吗?”
李墓剧烈的咳嗽着,精神有些虚弱,但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他抬起头,看着那从星光中重新走出来的虫族母皇,摇摇头,嘴角却浮起一丝笑容,“也好。只有真正直面死亡时候,才会真正明白活着的感觉。”
“不知死,焉知生。向死而生,当真是极好的。”
他笑了起来,然后重新挺起了自己的脊梁,没有退缩,没有怯懦,没有凝重,嘴角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一步之间,再次向着虫族母皇轰杀而去。
拥抱死亡的滋味,让他对活着更加的渴望,好像回到了记忆的最初时候,他从绝望中醒来,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只是,只是想要活下去。
这是生命最纯粹的原动力,从出生那天起宇宙,自我所赋予的真正本能,活下去,这是宇宙赋予生命的权力,谁也不能剥脱,谁也不能践踏。
因为想要活下去,所以生命才永无止境,因为想要活下去,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灿烂的宇宙,无尽灿烂的文明,所有的种族,所有的文明,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原动力,一切的源头,都只是活下去。
而这似乎便是精神,便是意志,便是灵魂,便是宇宙所赋予生命的唯一本能。
把握着这本能传来的意志,将生命最初,最纯净的那一抹悸动握在掌心之中,李墓踏步,挥拳,风轻云淡,与虫族母皇的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生命在不停的升华,直至那最浓烈的时刻,让整个宇宙都知道他的名。
让整个宇宙都感受到他存在的痕迹,这就是精神的至高,这就是生命的最浓烈时候,他,只差半步。这最后的半步,他如花一般在凋谢,如火一般在燃烧,但何尝不是一种升华。
虫族母皇感受到了李墓的升华,感受到了李墓的生命正在攀升到最浓烈的时刻,到了那个时候,李墓或许会如花一般凋谢,但也可能结出最璀璨的果实。
生或者死,也许就只在瞬息一念之间,她希望李墓在这样的升华之中,将自己最浓烈的生命精华都化作昙花一现,但她也担心李墓会在那生命最浓烈的时候结出最璀璨的果实。
哪怕不愿意承认,她也不能不承认她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杀死李墓,还是在成全李墓,一种两难的情绪让她的动作变得有些踌躇起来。
当一枚微不足道,最多只能在偌大的虫族国度里掀起小小骚乱的死星武器忽然划破夜空,落入虫族文明的土地,摧毁一个虫族巢穴的时候,虫族母皇就忽然罢了手。
林白衣动用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死星武器,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虫族母皇骤然心惊,理智回归,选择了罢手。
或许继续这样的碰撞下去,李墓会死,虫族文明也不会等来更多的来自于宇宙各处的攻击。
但虫族母皇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赌不起,是的,她赌不起,她不能用整个虫族文明的命运去赌杀死李墓,去赌其他国家的良知。
她赌不起,一种极为滑稽的挫败感在她心中升起,从来只有别的种族与虫族作战的时候赌不起,什么时候赌不起的人,变成了她,变成了整个虫族。
她有些迷惘,不过当她看到对面轻笑着站立的李墓,她就忽然明白了,原来她之所以赌不起,是因为她这一次面对的对手,前所未有。
这是一个不在乎一切的人,曾经牵绊住李墓的,种族,文明,命运,对于现在的李墓来说都无所谓了。
或许李墓心中还是有着牵绊的,但至少,这个时空,这个世界,李墓无所牵绊,所以他无畏得让人觉得恐惧,便是疯狂的虫子也要在这样的无畏面前低下自己的头颅。
“你赢了。这是你的要的生命拓扑图,拿着它,立刻离开这里。”
虫族母皇苦涩的看着李墓,十分之一的虫族牺牲,到最后,输得却是她,这让她极为的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了。
虫族文明不能因为一个疯子而消亡在宇宙中,李墓,他就是一个疯子。
虫族母皇近乎咬牙切齿的想着,看着李墓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拿着她给出的生命拓扑图转身离去,忽然就有些心悸。
“有这么一个对手,或许我们站错了阵营。”
虫族母皇忍不住低声叹息,目光看向远处,似乎能够看到同样保持着沉默的第一使徒沙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