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映的眼波深不见底:“我知道了。”
等谢映去对门问起朱伊,朱修黎道:“姐姐过来把我泡的茶喝了就走了。”他可没敢说,是朱伊问起他功课,他装头痛在罗汉床上打滚儿把对方气走的。
朱伊回到悦望阁没多久,朱修黎身边的宫女便过来传话,说是七殿下约她戍时到后山骑马。
朱伊想着,朱修黎总是这样,惹她生气了就找她玩,算是变着法子安慰她。朱伊就答应了。
她却不知,约她的另有其人。
行宫与禁城气温最大的差别,便是行宫的夜晚下凉得快。尤其马场设在积明山的另一边,戍时骑马,天色未黑,山阴的凉爽气也透出来,若是策马奔驰,风扑满怀,着实比屋里人造的冰气舒适得多。
朱伊也喜欢骑马,而且她的骑术极佳,与她平日的谨慎相反,她骑马的时候喜欢加鞭疾行,将马的速度提到极限,连许多男人都追不上,本就轻盈的一抹丽影飞掠得像股风,时常让人看得胆战心惊,惟恐她摔下来折了纤细的脖子。
对此皇帝倒是不避讳地说过一次:“有卿让昔年的影子。”裴卿让正是朱伊的生父。
谢映与朱修黎到了马场看到的,就是先到一步绝尘而去的朱伊,但朱伊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很快转了回来。
这般居高临下看谢映的感觉真是好,朱伊也就原谅了朱修黎居然不征求她的允许就带其他人的行为。
朱伊在御马房挑的是一匹高大的黑马,她穿着雪白的格纹纱骑装,头发用莲瓣金环高高束了个马尾辫,极淡的黑白二色,倒把脸蛋的艳色衬得越发鲜明,尤其是那张娇嫩欲滴的红唇,一张一合说话时,仿佛有魔力般,怕是任何男人这个时候都只想狠狠亲上去啃咬,而不是听那张小嘴说话。
谢映虽然就没把视线从朱伊的嘴唇移开过,但他还是听清了朱伊说什么,她说:“世子也来啦。”带着那么一点隐藏得很好的挑衅,显然是对自己的骑术很有自信,难得在谢映面前找着的自信。
谢映便淡淡的笑了,用一句更挑衅的话回答了朱伊:“嗯,老师要检查检查学生这一年可有进步。”
呸!居然自称自己为她的老师。其实朱伊七岁就学骑马了,根本就不是谢映教的。但朱伊想起那时是自己缠着要谢映“指点”,脸一红,也不好过多反驳。
谢映交代道:“阿黎,沈星流的骑术一流,你先通过他的考验,我再教你。我现在先跑两圈。”
朱修黎对谢映的话简直奉若圭皋,立马就答应了,况且他也听明白了,表哥还要指点他姐姐!
谢映这才跃上自己的马。朱伊对谢映那匹马垂涎不已,顺带看了马上的人一眼。双腿一夹,她身下的黑马率先冲了出去。
谢映一直不远不近缀在朱伊之后,并未追上她。
马场是特意平出来的,等朱伊行至马场的边缘,就要策马打弯之时,谢映的马如雷掣般追上了朱伊,两匹马儿并驾齐驱,谢映手臂一伸,便将朱伊轻轻松松捞走了。
谢映出手极快,朱伊被圈进谢映怀里,等她的马朝着另一头去了,而谢映的马已载着两人冲进了马场外的林子,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谢映!这是在外边!”
朱伊愤怒得都直呼他名字了,谢映轻笑:“公主放心,除了我们,没人会让马跑这么远。”
朱伊的背紧贴着谢映,两条细腿也被他的腿牢牢压在马肚子上,夏天的衣衫原就轻薄,又因着马背的急剧起伏相互磨蹭,她觉得整块背都要燃起来了,双腿更是被挤压得发软:“没人也不行,你快放我下去。”
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上朱伊胸口,令她几欲干呕,她原以为,敦伦是件正常的事,没想到会这般丑陋不堪,令她心底对那种事生出一重重阴翳来。
依依道:“妹妹,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求求你,别让我离开公子。公子他虽不珍惜我……可我还是仰慕他。”
温颜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公子是何许人,岂容你这般诬蔑?方才也不知是与何人厮混。”
朱伊定定神,她对依依道:“你先把衣裳穿好。既然你也知他不珍惜你,你就当珍惜你自己。”
依依愣了一愣,她以为自己这副身子一露出来,这个小姑娘会哭泣着夺门而去,却没想到她非但留了下来,还对她说这样的话。依依好笑,珍惜自己?从小可没人教她要珍惜自己。
温颜皱眉道:“叫你把衣裳穿好,你听不到?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依依这才把上衣合拢,下袍却不掩,两条细长的腿还露了大半截在外头,仿佛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朱伊和温颜难堪。
朱伊等她扣好最后一颗玉花襟扣,问道:“你与谢公子是何时何地认识的?”她语调平淡,紧盯着依依的表情。
依依心下道,还好公子思虑周全,已教了她答案:“我与公子认识的时日不长,就在十多天前,他在桑阳玉之洲给我赎了身。”
朱伊握紧了手,又道:“玉之洲既在桑阳,他何时将你带入京城?”
依依答:“就在三天之前。”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