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缓缓的点头,脸上一阵肃杀的冷漠:“很好。皇城御率司的大都督,你也就不用回皇城了。就在这里,用你和你妻子的鲜血,洗刷你自身的愚蠢造下的罪孽!”
太平公主缓步后步,站到了无字碑旁边,猛然一挥手。
脸上的笑,已变作狰狞。
秦霄的脸上,依旧挂着让太平公主感到痛恨和一丝惧怕的冷笑。
半晌,居然没有反应。
四个人都静静的看着高扬素手的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疑惑而愠怒的又挥了一下手。
场景依旧如昔。
“混蛋,你们都睡作死人了么?”
太平公主一掌拍到无字碑上,大怒的咆哮如雷:“都给我出来,诛杀逆匪!”
秦霄摇头苦笑,平静的看着太平公主:“姑姑,我也最后说一遍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司马道上,跟随车驾而来的一百铁甲快步奔了过来。挥戈执刀,气势汹汹。
太平公主正满心失望,看到这个情景却又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或许是安排上出了一点岔错,但是仅此一百人,也足以让你们丧命了!蓝田,过来!”
蓝田郡主惊怕的快步跑到太平公主身边,紧紧搂着她母亲的腰肢,瞪大了眼睛看着静立着的秦霄和李仙惠。以及后面跑来地一百铁甲。
李持月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李仙惠紧咬着嘴唇,心中反倒变得轻松想来。柔柔的拽着秦霄的胳膊,就准备与他同时慷慨赴死。
‘嘣’、‘嘣嘣’,脚步震震
“吼、吼吼!”一百铁甲奔跑与呼喊地声音,在空阔的石山之间震响,也不怕惊到了皇陵中沉睡的圣灵。
秦霄脸上,泛现出一股悲戚之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逼我去干我并不愿意干的事情!”
秦霄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仿佛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太平公主浑身惊战,突然瞪大了眼睛一一因为她看到,秦霄原本空空如也的身后,突然像幽灵一般地出现了数十条蒙头蒙脸一身贴身皮铠奇怪装束的人影。
每个人的背上,背着一柄煞血长刀。每个人的手臂上,缚着一张诡异莫名的铁弩!
“嗖、嗖嗖!”
瞬时间。铁矢如蝗,扑向迎头而来的百名铁甲。
惨叫四起
这些人的生命,以最快地速度走向终结,在这个千古一绝夫妻皇帝的陵寝前。
邢长风拔剑,飞步向前。
纯钧宝剑。剑如秋水,在那些铁甲卫士的喉间飘飞一抹而过。三十把煞血长刀。将那些士兵们的灵魂和生命一起收割,变成了永伴皇陵的孤魂。
几乎是在一瞬间,司马道上鲜血如池。一百名铁甲,横七竖八地倒立四方。
太平公主的脸顿时变作煞白,嘴唇发抖地颤声道:“鬼魔鬼!”
“来人!来人!”
太平公主困兽犹斗的大叫。
唯有邢长风等人快步靠近秦霄身后的脚步声传来。
蓝田郡主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母亲。我、我害怕!”
太平公主紧搂着蓝田郡主,狠咽了一口口水:“不怕!我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五百铁甲弓弩手。将他们全都射杀!”说罢,就抱着蓝田郡主缓缓后退。
邢长风微一扬手,三十名特种营将士将整个平台团团围了起来。
太平公主恍然愣住,再看向秦霄一一他还是之前的那种表情。
从容,淡定,一股怒怨,几分哀伤。
李仙惠离开秦霄地身边,缓步朝太平公主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
太平公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柔弱如柳的女子,身上居然也有令人惧怕地沉稳和气势。
“你站住!”
太平公主大叫“站住!”
李仙惠听话的站住了。脸上,已是一片泪痕。
“姑姑”
太平公主紧搂着蓝田郡主,冷冷的看着李仙惠。
“你真的错了,姑姑。“李仙惠声音哽咽的说道:“其实成败并不重要,你不要说‘成王败寇’这种话。姑姑,你有想过么,从一开始,你就只顾着了自己的感受和利益,你有更多的想过别人么?”
太平公主咬着嘴唇,凤眼里满是怒怨:“你是在教训我么?”
“仙儿不敢”
李仙惠哀怨的低下了头:“姑姑,仙儿也是女人,明白做女人的痛苦和难处。可是姑姑我们,难道就真的不可以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当普通的女人么?你所追求的东西,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和荒谬怪涎。不仅如此,还要损害到无数人的利益,甚至是害掉他们的生命!”
“住口,你给我住口!”
太平公主终于发怒了,狂暴的大叫:“你这个井底之娃的无知女流懂得什么?滚!”
李仙惠眼睛里的泪水如泉般涌了出来,终于嘤嘤的的哭泣起来。她轻抚着无字碑缓缓的跪了下去:“皇帝奶奶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说几句话吧!别让姑姑再这样糊涂下去了!”
太平公主咬牙切齿的怒声道:“不知所谓的小贱人!”
邢长风已经走到了秦霄身后,抱拳说道:“启禀大都督,只消些许手段。此间埋伏地五百弓弩手已经在昨天夜间全部伏诛。”
“好,辛苦你了。”
秦霄微微的点了点头,邢长风闪身远远的退了下去。
他们说话地声音不大。刚好太平公主能够听得清楚。
太平公主的信心,顿时轰然侧塌:五百人,居然被这样几个家伙
秦霄长叹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脚来,朝前走去。
太平公主惊怒参半的死死盯着秦霄,感觉那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朝自己扑面而来。
尽管他面色沉寂,动作平静。
可是那股无形的威压。居然比这山谷中的寒风还让自己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秦霄走到无字碑边,将李仙惠轻轻的扶了起来,搂在怀里:“仙儿我们已经尽力了!”
李仙惠靠在秦霄地怀里,如同孩子一般的痛哭:“老公,不要!我不要再看到亲人死在面前!不要,我求你了!”
“我知道的”
秦霄轻轻的拍了拍李仙惠,然后独自朝太平公主靠近。
太平公主强提起胆气。冷笑说道:“没什么可说的,今日我算是虎落平阳了。杀了我,回去向你的太子殿下请功讨赏吧!不过,等你回到长安城的时候,说定他也已经身首异处了。哼!”秦霄满是怜悯地看着太平公主,轻声但是十足冷峻的说道:“姑姑。想不到,你一向是那么聪明的人,事到如今还在做这种春秋大梦。”
太平公主警觉而又疑惑的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霄微微的摇了摇头:“如果不出所料地话,张仁愿所部新组建的朔方军,现在应该夜间突袭百余里。转道包围了长安城。你手下地那些心腹兵马,已经不能有什么再有什么作为了。而且。就算是偶有一些人犯难,也根本进不了长安城。长安九门的守城将,已经在我们离开长安的同时,以发放粮饷的理由全部被唤到了皇城御率司。这个时候,你的那些心腹守城将,应该已经都被皇城御率司左郎将石秋涧秘密砍了头。然后,南衙都督薛崇简会重新选派九门守城将。于是,你地人已经不可能攻进长安城内。”
“你!”
太平公主顿时气得一脸煞白:“原来,你竟早我一手做下安排!你好阴险!”
“所以我叫你收手!”
秦霄针锋相对的回顶一句:“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要失败地,毫无胜算。”
“你这个卑鄙小人!”
太平公主大怒喝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功败垂成!秦霄,你是罪人,你是个无耻的罪人!”
“你错了,错得很厉害。”
秦霄的脸色,也渐渐的变得严峻起来:“就算是没有我秦霄,你也一样不会成功的。我只不过是将你犯的错尽量缩小影响。事到如今,你若愿意悔悟,仍然来得及。毕竟你的行为暂时还没有造成极坏的损失和影响。”
“哼”太平公主绝望般的摇头冷笑:“来不及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现在我的人已经血洗皇宫!”
秦霄长叹一声:“原来我一直以来也错了。以前我以为,太平公主是何等的精明与智慧,其实原来是这样的志大才疏。恕我直言,你在军事的方面的才能简直是一蹋糊涂,对形势的估摸也是令人不敢恭违。你自己想一想,既然我连南衙都做下了安排,怎么可能又会让皇宫之内祸起萧墙?你的所有心腹宰相,会被请到大明宫太液亭上参加一个以皇帝名义举办的诗会。就在这时候,他们全都会人头落地。与此同时,你手下最大的王牌左、右羽林军,就会变成无头苍娟,无人指挥调动好吧,就算那些将领聪明到了某些程度自行举事他们也必定失败!”
“满口胡言,你是在唬我么?”
太平公主又惊又怒的焦急辩驳:“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朝堂只在我地掌握之中,军队里的将领都已早早作了约定,只待时辰一到。就会挥兵举事!”
正在这时,司马道上远远跑来了几匹快马,驽笃的踩得石板飞响。
秦霄细下一看。是石秋涧与李楷洛以及东宫地郭子仪。
三将跑到秦霄后面翻身下马,依次上前拜奏一一石秋涧最先上前:“报大都督,朔方军大元帅张仁愿,不废一兵一卒不杀一人,已成功镇劾长安九门,接手南衙所有防务!”
郭子仪其次:“报大都督,东宫崇文馆大学士张九龄,已将窦怀贞、岑羲、萧至忠等人成功诱杀。目下正由东宫六率都督田珍,率领东宫六率捕杀太平公主一党附逆!”
李楷洛最后:“报大都督。右羽卫大将军李慈等人、左右监门卫将军十余人,已被万骑使万雷暗中擒下,袅首示众!万骑与皇城御率司亲翊府已全盘接管皇宫禁卫!”
太平公主顿时浑身无力的瘫倒下来,眼睛里一阵死灰。蓝田郡主抱着太平公主失声痛哭:“母亲”
太平公主喃喃的吟道:“居然就这样全败?”
秦霄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朝太平公主走去。
“你站住!”
太平公主歇斯底里的大叫:“不要过来!”
秦霄没有停步,直到走到太平公主身前。伸手下去,将她搀扶起来,柔声说道:“姑姑事已至此,该放弃的,就放弃吧!皇帝与太子都是重情之人。不会为难你的。秦霄也愿意一力保你不死。弃了这世俗的荣华富贵与显赫身世,归隐吧!”
太平公主死灰一般的脸上。浮起惨白的笑容,哂然道:“秦霄,你真是太幼稚了!李隆基,他有可能会放过我么?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是被逼地。我明白,我所有的东西。都是皇帝给的,他要拿回去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要做到这一点,最有效、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爬到比他更高的地方。他不会放过我的,一如我成功以后,也不会放过他一样。你明白么?”
秦霄缓缓地摇头:“可能是吧。太子的确不会放过一个野心勃勃要想篡位的太平公主,但是会放过一个与世无争淡泊一切的好姑姑。他的心里,始终都记得你这个好姑姑,在他小时候是如何疼爱他地,这几年来,又如何的帮助他。主动放弃你地名位、封邑、财富吧!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或许还能保得住一命。”
“你也说了,只是‘或许’。”
太平公主惨淡的微笑:“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我再去委屈求饶会有用么?秦霄,你不会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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