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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又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说道:“今日心中憋闷的慌,现在总算是发泄出来了。幸好你们这些知己好友陪我喝酒解闷,不然,还真要憋死了。”
“大哥”
李隆基微微笑道“不遭人妒是庸才。你现在英雄少年,风头正劲,有人看不过眼,要打压你出头,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要往心里去。”
李重俊也道:“是啊!历来,朝廷里就是这样。锦上添花的多的是,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那些人,都巴不得别人遭殃自己升官发财,一见有人倒霉,兴灾乐祸倒算好的,不跟着踩几脚算你走运。尤其是像武懿宗那样的奸险小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更何况,你现在是太子卫帅大将军,他是武家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成政敌了。他若不下手整你,倒显得奇怪了。”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武皇登基以后,杀了不少李姓王公。现在我们这些剩下来的,整天都只好夹着尾巴做人。武三思那帮人,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时时都想着太子倒台,他们来当王储继承江山。李家的王公里,只有太平公主被武皇宠爱,同时又是武家的儿媳,在朝中还算有点份量和实力。其他的”
李隆基摇了摇头“三哥能统率南衙,也已经算是极致了,但皇帝这也是为了稍稍替太子增加一些实力罢了。三哥手中的这一点兵权,相对于武家的人在军中居的要职,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这我知道。”
李重俊喝下一杯酒,有些沉闷的说道:“当初统率左羽林卫,虽说在武懿宗那厮手下办差,但怎么说,自己手里还有点实权,还有李思冲、独孤讳之、沙咤忠义一批亲信。现在被调到南衙,表面上看,南衙那些轮流上番到长安的府兵,都听我节制。可是,十二卫派来‘上番的兵马,只是临时负责护卫京城,过不了多久,都要撤走,再换一批,或是换别的卫府兵马来。根本不能培养成心腹,也无法竖立威信。那些兵马的节制权,还是在十二卫大将军的手上。我的那些亲信,也被侵害了开来,调任到不同的地方任职去了。所以,现在我只不过是个表面光鲜的空壳子罢了!”
“所以”
李隆基顿了一顿,缓缓道“算起来,现在我们这些人里,也就只有大哥,手中握着一支三、四千人马的左卫帅,还算是真正的实权。”
秦霄浑身一激灵,酒醒了大半,点了点头:“阿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隆基微笑道:“以大哥的聪明睿智,应该早早想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重俊愣了一愣:“你们打的什么哑谜?有话说清楚不好么?我现在喝了点酒,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你们就别玩虚的了!”
“阿瞒哥哥”
李仙惠轻声道“秦大哥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你不要说这些,让他心头的担子更重。”
秦霄对李仙惠微笑:“没关系。阿瞒说的,是正理。若不是他点醒,我几乎都要一时糊涂想不明白了。”
李重俊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了。仙儿,你这丫头怎么也学得跟秦霄这小子一样,话说一半,飘忽其辞,跟着糊弄三哥么?”
李仙惠咯咯的笑:“才没有呢!你们大男人的事情,我哪里弄得那么清楚,只是,胡乱的猜测一下罢了。”
秦霄任凭他们三人继续聊天说笑,自己沉默了起来,心里想到:李隆基,是一个平凡角色。他看问题,想事情,都是朝深远的层次去看,总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清楚的思考问题。他说的没错,现在武则天年岁已高,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万一什么时候殡天了,或者是来个突然驾崩,武三思这些人还能闲着?太子李显手中无权无势,就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肥肉罢了!到时候,武三思若是来个武力夺权左卫帅,太子东宫里,人数最多、唯一不是其他卫帅将军兼任主帅的武装,就是太子手中唯一可打的牌。
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是要我韬光养晦保存实力,不要风头太盛,因为一些小事与朝中的其他人发生冲突,闹得翻船坏事,将李家的这张牌浪费了!
好吧,就算不是为了什么李家,不是为国为民这么伟大光彩,就当是为了到时候,能出了最近几天的这几口恶气,从今天起,老子装逼,装孙子!
秦霄一仰脖喝下了杯中的酒,肆意的大笑起来:“卫王殿下,阿瞒兄弟,还有仙儿,来,喝!今天难得这么高兴,使劲喝!谁先醉了,谁明天请客,去西市最大的曲苑歌坊请客!”
李仙惠皱了皱眉头,暗想道:怎么搞的,突然换了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