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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座建筑的从前现在两个名字,又是接见所谓贤士用的,汪孚林就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得知叶县尊也在其中,他就更加心里有底了。上次状元楼英雄宴上,他和徽州知府段朝宗照过一面,记得此人年纪四十五六,看上去并不张扬,而是性格内敛的人,但因为那会儿上蹿下跳的是陈天祥,还有府学那位刘教授,所以他对段朝宗的印象并不算很深刻。至于舒推官,他就更加提不上印象了,只记得此人在英雄宴上越过同知通判,陪着知府段朝宗和府学刘教授一同列席,足可见在府衙还算红人。最重要的是,推官掌管一府刑名!这应该才是今天要小心应付的正主儿!“孚林,快来见过段府尊!”叶钧耀一见到汪孚林进来,就用介绍自己人的口气笑着招呼了一句。他的位子在段府尊的左下手,稍高于右下首的舒推官,此刻嘴角含笑,神采飞扬,显然这一趟府衙之行很顺利。从一句话一个眼神中体味到了这些,汪孚林立刻态度谦恭地上前行礼,然后垂手而立,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须臾,他就察觉到正上方那目光在自己脸上反复端详扫视。“汪孚林,你一个生员,不好好在歙县学宫读书上进,却掺和这些本该是三班衙役本分的事情,知不知道这是本末倒置?”不等知府段朝宗开口,舒推官就抢先质问道,“你可别忘了,你今年才刚进学。年底还有生员岁考!”叶钧耀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舒推官竟是突然又发难,登时想起之前被赵思成刁难,自己找府尊理论却被舒推官挤兑的往事,新仇旧恨齐上心头。不等汪孚林开口辩解。他便一怒拍了扶手:“舒推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孚林为了其妹以及乡邻被骗的案子东奔西走,苦苦查访,这才能够有如今的破获奇案,那些受害者尚且对他感恩戴德,你身为一府理刑主官。不嘉赏他的功劳,竟然还质问他这功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廷有明文制度,生员不得干政!”“胡说!陆放翁曾经说过,位卑未敢忘忧国。更何况,汪孚林只不过尽一己之力,帮助破了这么一桩奇案,仁义感天动地,和国事有什么关系?”汪孚林这个当事者不禁目瞪口呆。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叶大炮竟然直接和舒推官唇枪舌剑了起来!他偷眼瞥看上首主位的段朝宗,见这位徽州知府坐在那里面色淡然,不恼不怒。那养气功夫已经好到了极致,不禁大为佩服。而这时候,那两边的争执却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就是因为生员不务正业。揽讼告状无所不为,衙门才会有那么多词讼!”“你哪只眼睛看见汪孚林写过状纸替人告过状?倒是府学里头程文烈那几个生员是出了名的歇家讼棍!”这歪到哪跟哪了?汪孚林嘴角抽搐了一下,见段府尊依旧老神在在,还是没有发话息事宁人的样子,他便打圆场道:“舒推官,如果说学生正好出现在邵员外这桩案子。这就是不务正业,那学生实在是太委屈了!学生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因为被骗。一时羞愤,险些连命都没了;而学生刚收留的一个小厮。也因为讨回自己多年积攒的工钱,一时失口道破赃物玄机,结果就险些被灭口。一前一后两件事,都和学生的家事家人密不可分,学生怎能袖手?”舒推官没争过叶大县尊,顿时把一包气全都撒在了汪孚林身上:“家人家事?我看你是忘了读书人的本分!只要读好书,闲事你少管!”你自己没本事,还来怪别人管闲事?这下子,汪孚林真的恼了,他*地回击道:“舒推官何出此言?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学生看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才是一个生员应该有的态度!”只看堂上三位地方官的表情,汪孚林就知道,自己这个杀器放得有点大。果然,最偏向他的叶钧耀又是重重一巴掌兴奋地拍在扶手上,兴高采烈地说道:“好,本县果然没看错你!这一副对联简直绝妙,你回去之后给本县好好题写一副,本县亲自去挂到紫阳书院门前!”叶钧耀的心思很简单。要争取别的福利有点难度,这样的福利我这个县令还能做主!看来,日后的东林书院得少了一副镇院招牌啊!汪孚林心中嘀咕了一句,就只见段府尊看自己的目光明显和之前不同,而舒推官则是脸色不善。果然,下一刻,段朝宗便不紧不慢地说道:“徽州府行商众多,历年以来,压着众多诈骗案子不曾破获,如今邵家起获这么多赃物,又挖开枯井见白骨,正该好好趁机整肃一下风气,汪孚林功不可没。但身为生员,也确实应该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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