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类容器了?怎么,他再敢立军令状,也不敢接三类容器吧?”
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有的是找个说法给自己遮羞的,有的则是在妥协的同时还叫叫板。罗翔飞吩咐自己的手下,对待这些前来签约的企业,一概要笑脸相迎、骂不还口。只要他们肯改变初衷,让他们赚点口舌上的便宜又有何妨呢?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是此前被程元定、邓宗白他们裹胁进去的人,这些人的本意并不想与重装办为难,他们觉得做事情之前签个保证协议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值得恼怒。在此前,因为厂长们要抱团取暖,这些人也不合适去当出头鸟。现在大家都怂了,他们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一个个在签完协议之后还要到罗翔飞那里去坐坐,解释一下自己此前的不坚定。
除了这些骨干企业之外,全国各地的不少中小型化工设备企业也闻风而动了。阮福根的事迹还是挺有号召力的,一些苦于自己的企业缺乏发展机会的厂长、经理们,在看过这篇报道之后,都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刷声望的好机会,因此也纷纷来到京城,前往重装办了解具体的事项,询问是否能够给他们分得一杯之羹。
罗翔飞把任务交给了综合处,谢皓亚带着冯啸辰、冷飞云两个副处长及一干工作人员,每天忙着应付方方面面的咨询,有时候还要帮着那些来咨询的企业探讨具体的分包任务。十几天下来,一个个都熬出了满嘴的燎泡,周梦诗等人天天嚷嚷着要把罗汉果、胖大海之类纳入部门办公用品的范畴。
“唉,总算是结束了。”
把最后一个热交换器的制造任务也分包出去之后,冯啸辰来到了罗翔飞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往沙发上一倒,摆成一个后世十分经典的葛优瘫,半是抱怨、半是炫耀地向罗翔飞说道。
“你们辛苦了。”罗翔飞亲自给冯啸辰倒了一杯茶,给他端到面前的茶几上。
冯啸辰见状赶紧坐直身子,用双手去接茶杯,同时笑着说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的事情,你是首功。”罗翔飞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冯啸辰说道。
冯啸辰道:“罗主任言重了,这一段的工作都是谢处长在指挥,他才是首功呢。”
罗翔飞道:“你的功劳在于发现了阮福根这样一个典型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这条鲇鱼搅动了整个水池子,程元定他们那些人不会这么快就妥协的。我还一直发愁找不到一个好办法来说服他们呢。”
“说到底,还是需要竞争啊。”冯啸辰认真地说道,“阮福根的作用,就是让程元定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不过,到目前为止,阮福根对这些骨干企业的威胁还仅仅限于道义的层面,在实质上他是无法与这些大企业相抗衡的。我们下一步就是应当把这些有进取心的企业扶持起来,让他们扩大规模,直至能够威胁到这些骨干企业的生存,这才能让程元定他们真正地感觉到疼,从而自觉地接受市场规律的要求。”
罗翔飞道:“中央已经有这样的精神,要鼓励一部分社队企业甚至是个人企业发展起来。像阮福根这样的企业家,仅仅经营一家小型机械厂太屈才了,至少应当给他一个中型企业,我相信他是一定能够管好的。
不过,小冯,你也要注意一下,阮福根这个典型我们已经树起来,如果未来他做得不好,甚至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或者交货延期,那么影响就太恶劣了。我想,程元定这些人,肯定是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的。这件事我也不便直接让谢皓亚去关注,你是最早接触阮福根的人,所以,这个任务还是交到你头上为好。”
“哈哈,罗主任这是打算树一个假典型出来吗?”冯啸辰半开玩笑地问道。
政府里做事,一向是非常在乎面子的。如果自己树的典型最终掉了链子,政府的脸面就没地方搁了。所以,许多部门在推出典型之后,都会采取一些特殊关注的办法,让这些典型能够做得比别人更好,从而长久地保持典型的形象。罗翔飞刚才对冯啸辰交代的事情,不乎外也是如此吧。
听到冯啸辰的揶揄,罗翔飞有些窘。他争辩道:“怎么会是假典型呢?阮福根的情况,你不是已经向人打听过了吗?他是一个能干的企业家,这一点不会有假吧?我只是担心他的技术实力有问题,无法按时保质地完成分包的任务。在允许的情况下,你可以帮他一把,不一定是用重装办的力量,用上你自己的力量也是可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