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苏时越身上的毒,墨浅不是解不了,但包裹里带的药多是成药,想要配出能对症的解药来,必然得浪费一堆珍惜成品,划不来,便先让他这么吊着吧。
不过,天黑之前是赶不进城买药了,大约只能找个村落住下。
墨浅牵着马沿着小路走,风雪从袍子的领口灌入,运起内力抵挡倒是好了些,但她怎么瞧坐在马背上悠悠然的苏时越怎么不顺眼。
苏时越默不作声的任由她带着走,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眺望远方。
一身的血腥味很是刺鼻,白玉面具上也溅上了几滴,但他似乎早已习惯,并不在意。
虽然这与他一身象征着纯洁无害的白衣白氅并不匹配。
墨浅粗了声音道:“喂,你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我。”
苏时越抬眼看了看她,二话没说将大氅脱下来给她。
他身上便只剩了件单衣,连墨浅的棉袍都不如,这种天气,苏时越出门竟然穿的是不夹棉的袍子,估计是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常年都那么穿。
墨浅将大氅接过,瞧了瞧里面没溅上鲜血,立刻裹在身上。
也不管苏时越的脸色冻的越发的白,牵着马快步走在小道上。
既然先前有樵夫经过,这附近必有村庄或农舍。
不出墨浅所料,天将近黑透的时候,她终于在一个小山坡的另一端,见到星星点点的几家灯火。
墨浅打了个喷嚏,回头看看苏时越,他已经伏在马背上,大约是体力不支,又昏了过去。
垂下马背的指尖冻的发紫,不过墨浅侧耳听听,还有气,也就不去管他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翻过小山坡,墨浅在小村落前几家中,选了一家看起来房子比其他几家宽阔的,上前敲了敲门。
窗户上烛火摇曳了一下,有个青年洪亮的声音问道:“谁啊。”
“借宿的。”墨浅语调的文雅,但也提高了些许嗓音,方便屋里听到。
门吱嘎一声开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兽皮的外搭,里面的衣衫也是粗布的,拉开门见是个俊俏的公子哥站在门前,打量了一眼,问道:“你是借宿的?”
“对,还有我兄弟,他受了点伤,现在也不方便赶路了,能让我们在你家休息一晚么?”墨浅笑道。
小伙子打量了一眼墨浅,将门开的大了些,出来瞧了瞧墨浅身后。
苏时越在马背上趴伏着,一身纯白的袍子散落在马背上,开出绝美的一朵花,其间有猩红点缀。
他袍子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袍角被浸透的部分冻的硬邦邦的。
小伙子闪身回门内,便要关门,嚷道:“去别家,去别家!我们家地方不够留宿的!”
墨浅回头看了一眼,心知是苏时越这副模样吓到了人家,可能是怕出了人命惹上官司,所以才不肯给他们留宿,倒不像是因为家里地方不大。
她伸出一手,拦住将要关上的房门,另一手松开马缰,再怀里摸了摸,摸出个金瓜子来,递给小伙子道:“我们就借宿一晚,而且他没什么大事,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小伙子坚持着要关门,但见墨浅虽然个头不大,看着也十分文弱,力气却着实不小。
他二十来岁正当壮年,用了浑身力气想把门合上,却抵不过墨浅轻松扶着门沿的手。
墨浅继续笑道:“外面冷,我兄弟穿的少怕冻,还是让我们进去吧。”
小伙子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阴沉着脸色想了想,勉为其难道:“那就进来吧。”
说罢,将门打开,从墨浅手中接过金瓜子。
墨浅点了点头,回身去推马背上的苏时越,冷哼道:“喂,起来了,找到借宿的地方了。”
苏时越大约是真的体力极其不支,半天没有动静。
墨浅也不顾小伙子看着他们的目光,径直上前将苏时越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苏时越重重落地,被如此暴力对待,终于哼了一声,醒了。
他扶着墨浅撑起身子,单手捂着腹部的血窟窿,很快清醒了过来,道:“到了?”
“进去吧。”墨浅这才想起这家伙不仅中了毒,还差点被人捅成筛子,大伤口虽就这一个,小伤口不知多少,难为他撑到现在。
小伙子家里还有个媳妇,早就在门旁探头探脑的看,见墨浅扶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面色隐隐带着惊恐。
小伙子搂着她媳妇儿安慰了一下,对墨浅说道:“你们就睡西边那屋吧,天亮赶紧走。”
“好,谢谢两位,请问怎么称呼?”苏时越一半体重都压在墨浅身上,墨浅在门边站着,呼呼的北风从她身后灌进屋子里来。
“我姓刘,这是我媳妇。”小伙子硬邦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