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小巫暗自吸了一口气,开口,声音清冷无比。
“我记得她,我杀了她所有的家人。”
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无人能责怪她,她此刻记着的,只有她的罪孽。
“小巫,不是这样的,那不是你愿意的,至少茜茜还是活着的,你根本就没有错。”凤一一急急的往前探出了一步,神色中充满的都是心痛。
玄小巫不动声色,竟然伸手将茜茜从凤一一的怀中抱了过来。
怀抱着的孩子又香,一双乌黑的滴溜溜的眼睛溢满了喜悦,肉肉的小手一挥,抚上了玄小巫的侧脸,那温度几乎在瞬间就要击垮她的面具。
而中土小镇的惨状一幕幕闪过,她看着茜茜,就会想起那个死去的母亲,就会想起自己的双手是沾满了鲜血的。
“茜茜,茜茜。”她微微露出个笑容,握住茜茜的小手摩挲,而后戳戳她的小脸,继续开口说道“茜茜,我不是你娘,记住喔,我不是。”
茜茜听了还是娘娘含糊不清的乱喊着,小脸上堆满了笑容。
玄小巫收敛起笑容,将茜茜递给了凤一一,毅然和她擦身而过,无视了茜茜又开始的号啕大哭。
最终在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她停下了步子“她长大以后,告诉她真相,她有权利知道,以后别来找我,挑战巫族的规矩,就是用死来作代价。”
凤一一愣住,看着玄小巫背影也留下了眼泪,两只战奴在玄小巫关起门扉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完全将玄小巫的气息给遮掩住。
是她想但天真了,以为劝劝玄小巫,她就会回来的,原来,不是这样的。
她落寞的准备离开,在看见凉陌舞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大声喝了出来“你高兴了吧?你们满意了吗?你们千方百计要她去巫族,现在她去了,做了系子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都骗了她,凉陌舞骗了,离梦骗了,录师兄骗了,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你们为什么都要骗她。”
凉陌舞低头不语,空空的袖口,在此刻灌入的风,冷到骨头里。
离梦或许是想起了丸劣,忍不住失声痛哭,她为她的所作所为都付出了代价,就如同玄小巫所说,是离阕派千条生命在报复她,所以丸劣那样凄惨的永远的离开了她。
录旬别过脸,猛然间觉得自己体内蓬勃的力量是那么的多余,多么的恶心。
夏千绾也是瞪大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玄小巫离开的方向,死死的咬着下唇,一个字都辩驳不出来。
玄小巫是为了万空和录旬才要去杀了丸劣的,她做到了,她不惜亲自学习医术只为了录旬醒过来,她杀了柔蛮是因为她殴打和侮辱了她的录师兄,她在缚魂坛里将欺负万空的灵魂痛扁了一顿,她身心俱裂不要他代替夏千绾活下去,可是他为了私心,丢下了她,以后,她透过夏千绾看着万空,手中的剑,便不知是该举起还是落下。
他们都为了自己,给玄小巫留下了一道道难题,是信,还是不信。
“总有一天,小巫会回来的,会回到长青派,回到我们身边,总会的。”凤一一留下这一句话,跑着离开了。
花未央和强良都愣愣的感受着这诡异的气氛,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玄小巫的房门。
难道,这个巫族的系子,跟传闻中不一样吗?
子夜,是阴气最旺盛的时候,花未央虚弱的吞了口口水,缩在宽大的浴桶里,汗颜的盯着跟只狼似的盯着他看的玄小巫,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我沐浴你确定你要看着?”
玄小巫眼神毫无焦距,听到他说话才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喔,你洗好了。”说完,她撑着下巴,继续瞪着青光无限的方向发呆。
花未央无语,一个激动想要将那个变相的色女给赶出去,却弄的真气紊乱,喷出了口血水,他无奈的笑了笑,攒着眉头,扒着浴桶的边缘直喘气。
好个玄小巫,就给他吃了个小黑药丸就让他折腾到子夜,到现在还不给他解毒,再这样下去,他就会自动歇菜了。
“我说,你堂堂一个巫族的系子,是不是怕我真的杀了你,所以才慢慢的不给我解毒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侃条,虽然语气一如花未央式的又呆又冷幽默,可是他的眼神,玄小巫看的懂,里面都是隐忍的恨。
她起身,一步步的,慢慢的走到了浴桶的边缘,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入浴桶中,拨乱了那一池的春水。
花未央身子僵硬,一动不动,玄小巫掀起眼帘,风情万种的看着他,猛的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另一只手臂一伸,放在墙角里的剑倏地一下就到了她的掌心。
剑头冰凉的对着花未央的鼻尖,他不禁失声道“你说过的,难道你都要赖掉了?”
“不啊,你这是在救你。”玄小巫无辜的摇了摇头,手臂高高举起,然后刷的一下,优雅的挥了下去。
“啊——”
屋内,果断的传来了花未央凄惨的叫声,汗颜了一群偷听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