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我在——
这声音是北堂烈?!
眼前太昏暗,无忧根本看不清面前咫尺距离的男子,耳畔边除了他消散的余音,最清晰的是那水滴声!
而且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一种更加深刻的牵引在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他媲!
那么他是谁?!
前所未有的威胁将无忧包围,他身上的血腥味让她感到危险和恐慌,心跳越来越快
“忧儿?怎么了?”男子对她轻声细语“是我啊”蛊惑人心的语调,是她内心最渴望的温柔话语。
可是——
他不是北堂烈!
他要伤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别碰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挣开那钳制,无忧撕声大喊“我要杀了你!”
那只紧抓匕首的手,趋于疯狂的向他的咽喉刺去——
北堂烈因女子出乎意料的反映怔忡得瞳孔微缩,诧异的光在他深眸中一晃而过,发现关键所在。
旋即,毫无意外的将她牢牢抓住,夺取她手中杀人的利器,再
随着‘啪’的一声清亮的响声,无忧左脸颊上挨了火辣辣的一记,浑浊的眸因此而恢复清明,可是
“好痛——”她蹙眉,下意识看向面前的男子,亦是带着浓浓的控诉。
怎么回事?谁打了她?
还有刚才她仿佛被什么控制了?
“清醒过来了?”
这是——
呼吸微微一抽,面前的人真的是北堂烈?那么她之前对他做了什么?
她根本反映不过来,那一刻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发生不久。
等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真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她也总算记起,自己尖叫着大喊要将他杀掉,再接着被他一巴掌打醒。
“你你我”
她错愕到了极点,都不知道此刻是该喜还是该悲
“怎么了?忧儿,不愿意见到我吗?”北堂烈语气却近乎寻常闲聊般轻松,仿佛他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
即便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只要听到他那暗哑柔和的音色,她都能想象出他洋溢着笑容的俊庞。
是该扑到他怀中用力将他的气息吸入身体里去,感觉他的存在,还是
倏的——
在男子期待到达顶点时,忽而被跟前的小人儿往外推了一把。
他猝不及防,还真的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半步。
“忧儿”
“你来做什么?”她闷声质问,小情绪里只有生气!
不是说再也不见了吗?不是要她在洛迦和沐君白之间做选择吗?
不是表现得大方又决绝,一心固执的要为她造那什么劳什子的太平盛世,她才不稀罕!
“我不能来么?”
北堂烈好脾气的问她,全然忘了在得知沐君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宫殿中时,火急火燎赶来的慌张。
身为北堂皇族的一员,他太了解北堂芙的作风,就算有全权的把握,也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宫中只有无忧在,她明知道会入局,怎可能会不做个防备?
总算赶上,见她没有伤着,还有心思和自己斗嘴赌气,他悬起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想来当然能来,不过与我可没有关系。”
撂下狠话,转身背对他,无忧连话都不想与他说。
也不知是否因为他在身边,所以连身陷险境都不顾了。
暗色里凝视她倔强的背影,看上去单薄又惹人怜惜,既然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北堂烈也不再对她隐瞒了。
“忧儿,我在你到丹洲的第二日便来了。”
“你——”
无忧不受控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耳朵里满是他充满愧疚和委屈的话语声。
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容,但,过往的朝夕相处的岁月,让她对他太过了解熟悉,哪怕是闭上眼,她能想象出此刻他是何种表情!
“来了又如何?”她收回眸光,不愿多看他,负气道“你还是回去娶你的西逻女王去吧,我在碧渊海上逍遥自在得很!”
自从开始南下,女子就抗拒的不愿听到任何有关朝炎的消息。
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不小心听到谁在谈论,说烈皇娶了西逻的女王,从此两国交好。
纳西莎要她与北堂烈的第一个孩子成为西逻今后的继承人,这些都是国家之间结盟的条件!
而今她也有了他的骨肉吖!
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肩头,北堂烈再对她柔声说道“我没有娶她。”
没有娶?
无忧心里‘咯噔’了下,仿佛是舒服些了,可还不足以让她与他好好说话!
“你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与你有没有关系。”甩开他的手,她就要往黑暗深处走去。
北堂烈紧张的唤了声‘小心’,再不由她任性,猛地将她拉回来,塞进自己怀里。
怀抱,一如既往的温软安全。
微张了小嘴,无忧本是想继续反驳,说些话来气他的,但他那句‘小心’说得极其真切,好像她再往前走两步,小命就会丢了似的。
贴在他的心口,律动声阵阵强烈。
“你这么在乎我,为什么要狠心离开我?”鼻子一酸,无忧忽然很想哭。
竟然在她到此处的第二天,他就尾随而来了。
也许在她察觉自己有身孕的那一天,偷着溜到宫殿制高点,一边喝醋,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就在某个地方悄悄的看吧?
不然,那暗人也不会突然出现,要她离开这里了。
既然放心不下她,为什么要做那么狠心的事?
北堂烈低眉看她,因为那身绝世的武功,使得他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将她五官看得与白昼一样清晰。
可也因为那武功
“无忧,迟早有一日我会永远离开你的。”
只要想到此,他就放心不下,连死都难以瞑目,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所以能够做的,只有远离她,希望借以流逝的时间,磨平她心中的牵挂。
她如此美好,怎么可能让她跟着自己去死?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男子正陷入浓得化不开的哀伤里,忽的听无忧干脆的撂下决然的话“北堂烈,你太自私了!你认为这样对我就是好的,由始至终你可有问过我想要什么?”
她攥紧秀拳,气得涨红了脸。
“你时而对我好到极致,时而又疏离我,让我不知所措,让我不知道一个人该如何生活下去!”
抓起他的大掌,放到肚子上,她甚至是在发颤,可今后都不会再逃避了!
“我有了你的孩子了,你知道吗?我又害怕,又开心,那种感觉,你能否体会?”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骨肉,他定然早就知道了吧?
迟迟不出来相见,难道真的以为她不知道他到底在迟疑什么?
挤压在身体里的愤怒,仇恨,思念,那些情,那些爱早就说不清了!
唯一确定的是,他们无法再分开,是彼此的不可或缺,更没有谁能够替代。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不害怕吗?”
她一直都清楚的!从他亲口告诉她,不愿意为了活下来而杀人,不想再加重身上的血腥。
因为每杀一个无辜的人,手中每多一条无辜的亡魂,北堂烈就觉得,他的无忧,离自己更远了。
她从来都知道的。
气氛忽然之间就沉寂了下来。
那袭话字句触动北堂烈的心,一意孤行,不是真的为了她好,只是他懦弱的回避。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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