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过来将之递给了莫芸溪,高声说道:“夫妻同心,不离不弃。”
这个婚礼相当朴素简单,很多礼节都省了,因为新郎官什么都不能做。所以连丫环铺床,往床铺上放枣子,让新娘吃饺子及喝交杯酒等新婚夜必做的事全省掉了。
喜婆很轻松,没做什么事领了赏钱便走了。嬷嬷说:“按理这个时候应该有女眷们来新娘子,但因大少爷病重需要静养,屋内人数不宜过多,是以一会儿只有夫人一个人来看姑娘。”
“知道了。”莫芸溪对屋内的摆设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后,便站起身向另外一张床处走去,她的床在北侧,而莫大少爷睡觉时头向北,她坐在床上视野有限,看不到人全身。
“大少爷病了很久,此次姑娘来冲喜,希望能为大少爷带来福气,令大少爷好起来。”嬷嬷叹了口气说道。
莫芸溪走至床前停下,静静地打量起不知是在昏迷中还是睡着了的小丈夫,来之前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景皓宇,年龄比大哥年幼一岁,年方十三。
景皓宇因为卧病在床而显得脸色极为苍白,脸颊瘦长,唇色泛白,双眉紧皱着,连在睡梦中都承受着痛苦。苍白、薄厚适中的嘴唇微抿着,黑发散落在枕旁四周,呼吸极浅,不仔细看的话,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其实已经停止了呼吸的错觉。
虽然他看起来很是憔悴虚弱,脸色也不好,但从他削瘦疲惫的模样中依然能看出他的俊俏来。倘若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脸色能恢复正常,再配上一副神采飞扬且自信满满的表情,不知会迷倒多少花痴少女。
莫芸溪以着极其客观的眼光在审视,就算她眼光再苛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景皓宇长得还不错。怪不得莫羽馨在拒绝了冲喜一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他确实有能将小女孩儿迷倒的本钱。
刚打量完,门外就传来了丫环通报的声音,原来是景夫人来了。
景夫人三十出头,气质高雅,相貌出众,鹅蛋脸,长相比刘氏要略胜一筹。此时她穿着一件梅红色长衫,底下是百褶如意月裙,发间插着一支镶有红宝石的如意簪,整个人打扮得颇为喜庆,但是眉宇间并没有多少喜意,反到略显憔悴,眼中的疲惫难以掩住。
莫芸溪迎上前,规矩地对景夫人拂了一拂,轻声道:“芸溪见过娘。”
“芸溪感觉可累?”景夫人见莫芸溪小小年纪便很懂礼数,眼神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切。
“还好,芸溪能受得住,谢谢娘关心。”初次见面,莫芸溪感觉这位景夫人还算可以,不知她本性到底好不好相处,反正第一印象不错,比刘氏好多了。
“你这孩子真是乖巧,这么小就嫁过来,着实委屈了你。”
“芸溪能嫁进景家是我和夫君的缘份所至,何来委屈。”莫芸溪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想要在景家过得好,第一步便要说让他们爱听的话,给他们留下好的印象才是第一要事。
果然,莫芸溪话一说完,景夫人便笑了,笑得颇为高兴:“芸溪如此善解人意,着实令为娘欣慰。累了一天饿了吧?”
“还、还好。”刚一说完,莫芸溪的肚子便响了起来,令她闹了个大红脸儿。
“呵呵。”景夫人被逗笑了,转身吩咐立在身后的丫环“吩咐厨房赶紧将端几碟精致的小菜上来。”
“是。”丫环得令匆匆离去。
“谢谢娘。”这次莫芸溪说的可是百分百的大实话,发自内心地感谢着,天知道她有多饿了。
景夫人没再说什么,移步向长子所在的床走去。看到爱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美艳的脸上浮起些许哀伤。
“娘不要伤心,夫君会好起来的。”莫芸溪不甚诚心地安慰着,她和景皓宇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以即便是他死了,她也不会像景家人那样伤心,但她没了丈夫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所以她盼着景皓宇能赶紧好起来。
“宇儿一个多月前和人赛马受了重伤,最初几日他处在晕迷中,后来他醒过来了,但不知为何醒来之后没两日又昏迷了过去。从那之后便很少有睁开眼的时候。郎中、神医请了不少,还拖关系将宫中一位颇有口碑的太医也请了过来,但和之前的郎中们一样束手无策。”
“对于夫君的病情,大夫们是如何说的?”莫芸溪好奇起来。
“观脉象,虽然伤重,但却无性命之忧,按正常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能醒的,可是偏偏就没有醒。宇儿伤的最重的地方是双腿,大夫们说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景夫人说到此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但想起今日是爱子大喜之日,于是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
“啊。”莫芸溪闻言大吃一惊,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景皓宇盖着被子的双腿上。一位可以说是集众人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突然间成了残废,这对于一个年仅十三岁正处在花样年华中的男孩儿来说,无疑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景夫人也许是苦闷在心中憋得太久了,所以没忍住在今日说了很多话,而且没有要停的迹象。
“老爷有三子,宇儿是最出色,也是老爷最为宠爱的一个。这些年,宇儿可谓是风光无限,谁想天降横祸出了这等事。宇儿呀,爹娘都为你冲喜了,你赶紧好起来吧,为娘心中痛啊!”景夫人越说越难受,身子一软跌坐在景皓宇的床上。
“娘。”“夫人。”莫芸溪和屋内的嬷嬷丫环们一同惊呼出声。
“我无碍,坐一会儿便好。”景夫人摇摇头,示意她们别担心。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躺在床上犹如死人般的景皓宇,紧闭的眼皮突然猛烈地颤动了两下,由于眼皮颤动幅度甚微且时间过短,是以无人察觉。
谁能知晓当时昏迷中的他其实是有知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