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爷温和地望着莫羽馨,淡淡地说“不就一盒首饰吗?既然溪儿想要,你给她便是。这种东西她没多少,可你却有很多,姐妹间要互敬互爱,你是长她是幼,要让着她知道吗?”
莫老爷一番话说出来,屋内三人均呆住了,连莫芸溪都没想到这莫老爷会突然为她说起话来,何况是那对母女了。
“老爷!”刘氏不满地望向丈夫“那些都是馨儿的,今日让出一盒首饰,喂大了人家的胃口,明日说不定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要送出去了,因为要‘让着妹妹’啊!”“爹爹。”莫羽馨大受打击地望着莫老爷,接受不了父亲让她将自己的东西让给妹妹,虽然这一盒首饰在她眼中不算什么,可就这么让给妹妹她不甘心。
“馨儿听话!”莫老爷难得地对一向宠爱着的大女儿严厉起来。
莫羽馨偷偷扫了母亲一眼,见她虽气恼但却没有要阻止莫老爷的意思,心下委屈异常,最后不情不愿地将小盒子向莫芸溪递过去,那表情难过不舍得就像让出去的东西是她的心肝、肺一样。
莫芸溪将莫羽馨的表情看在眼中、乐在心中,她爽利地接过盒子笑眯眯地说:“谢谢姐姐,姐姐果然温柔、大方、美丽、懂事、体贴、孝顺、爱妹无敌啊!”“溪儿拿到首饰就赶紧回去吧,待嫁需要做的事情多。”莫老爷淡淡地说。
“是。”莫芸溪眉开眼笑地抱着小盒子恭敬地对莫老爷拂了一拂“爹爹、母亲,女儿回房了。”
说完后便在刘氏那宛如刀子般的瞪视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今日收获颇丰。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而对于一个初来乍到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的人来说更为重要!莫芸溪这一天就像是个钻进钱眼里出不来的人,可着劲儿地捞钱捞宝物。
她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的缘故,在这里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过得好,而要想过得好,首要一点便是要有足够的银子傍身,现在她来不及自己想点子去赚钱,只能从这些“亲人”们身上揩油。
莫芸溪走后,刘氏忍不住抱怨起来:“老爷你这是做的什么事,看馨儿都要哭了。”
莫老爷瞄了眼眼圈红红一脸委屈的大女儿,微皱眉说:“馨儿会在乎这一盒首饰?今晚你娘亲说不定就命人送五六盒更好的过来了!她委屈什么?若是不满的话,以后就不许再有新首饰!”
莫羽馨吓得赶忙调整好表情,不敢将委屈表现出半分来,这是她第一次见爹爹发脾气。
刘氏对莫老爷的反应也颇为惊愕,因为他很少会以如此重的语气对她说话。
莫老爷侧头望着刘氏很正色地说:“溪儿马上就要出嫁了,她自小得到的东西连馨儿的一分都没有,这次还是她代馨儿去冲喜,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不是从外面拣回来的野丫
头!这一次就如了她的愿吧,那点东西我们莫家还不放在眼里呢,若是再对这件事斤斤计较,未免显得过于小气狭隘了!”
说完莫老爷便走了,这是近几年中称得上是他对刘氏说得语气最重的话了,他的意思已经挑明,若刘氏再闹下去,便是她这个主母的不对了,若想保有脸面,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刘氏今日是气得不轻,被庶女讹了那么一大笔嫁妆,其后亲女的首饰又被她拿走一盒,结果一向对她礼让有加的丈夫还指责了自己,气一时憋在胸口没喘过来,眼前一阵晕眩,是她手快扶住了手边的桌子才站稳。
莫老爷出来后在外面静站了会儿,而后轻轻叹了口气,迈步向莫芸溪的院子走去。
莫芸溪回房后将首饰盒放好,坐下来后茶还没喝完一杯,莫老爷便走了进来。
莫老爷将香茹支了出去,坐下来对莫芸溪说:“这十年来是爹怠慢了你和慧姨娘,这次你代馨儿去冲喜,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这行为没错。以前是爹疏忽了,你母亲还有馨儿那里,你别太过在意。”
莫芸溪今日着实被莫老爷的反应搞糊涂了,前一刻为她说话就够她惊奇的了,这一刻又向自己示好来,真是怪异非常。
“爹爹您觉得我有什么本事去对她们如何啊?您这话应该说给母亲和姐姐听才对。女儿是要嫁了,可是我的姨娘还在。今日在爹爹的‘推波助澜’下,怕是母亲会将仇都记到姨娘头上了。”
“呵呵。”莫老爷笑了,打趣地望着没再像方才在妻女面前戴面具装傻冲愣的女儿“在爹面前还耍什么小聪明,我这次来就是要对你说这事的。你不用担心慧姨娘,她不会有事,无人打扰她过平静日子的。”
“不是我不相信爹爹,只是爹爹是男人,主外,内宅的事您不便多加过问,生意上的事就已经令您忙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精力注意着内宅的事?在您不注意时,我姨娘若是哼。”莫芸溪根本不信,电视剧她可没少看,总有男人对女人保证这个保证那个,结果呢?还不是被欺负得要死,最后男的还不停地自责说什么都怪我太笨,没发现xx欺负了你云云。
“许是这些年你的日子过得太压抑了吧,小小年纪就如此成熟远虑。”莫老爷感叹着,略带歉意地望向正一脸不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我既然敢说就做保证能做得到,你以为这些年你们为何会过得那么安稳?不要将爹想得那么不负责任。”
莫老爷说完后望了眼惊住的莫芸溪后,起身离开了。
他的意思是说这些年他一直暗中照看着她们?仔细一想觉得有可能。古代嘛,不说主母如何,就光凭奴才们惯以趋炎附势的作为,就能将慧姨娘和当初的莫芸溪给折腾死,怪不得她总觉得莫府的丫环下人们都特别好呢,以为他们是普遍素质高,原来并非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啊。
这下莫芸溪算是彻底放了心,今日她是很得意,收获极多,但她还是怕惹恼了刘氏后对慧姨娘不利。慧姨娘那么婉约与世无争,哪里斗得过心眼多、势力大的刘氏?现在莫老爷做了保证,她可以放下大半的心了。
晚饭后,莫芸溪房里来了个她没想到的人,来人正是莫少卿,他两手很宝贝地捧着一件绿色斗篷。
“大哥怎么来了?”莫芸溪赶忙迎上前,惊奇地问。
“小妹即将出嫁,为兄没什么可送的,这件斗篷是前几日刚刚做好。时间匆忙,怕是家里也来不及为你做全新的斗篷,这个正好可以带去景家。”莫少卿将之捧至莫芸溪面前,这是件连帽的以上好绸缎缝制的斗篷。
莫芸溪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诚心地谢道:“有劳大哥还记挂着妹妹,大哥真好。”将斗篷展开在身上比了比,长度快及膝了,再过个两年穿起来正合适。里面的毛色是纯白的,她忍不住抬手轻轻一抚,抬眼惊喜道“这绒毛摸起来好暖和、好舒服,这是什么料子?”
“呃,普通动物的皮毛而已。”莫少卿略显不自在地搔搔头。
香茹好奇地凑过来,觉得这皮毛看起来有些眼熟,突然灵光一闪,惊呼出声:“莫非这是大少爷一个月前,以三千两白银从临国商人手中高价买回来的稀有白貂的毛皮?”
莫少卿俊脸微红,对正好奇望着自己的莫芸溪笑了笑:“小妹不嫌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