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皇甫瑨霆久久不曾出声,幽深莫测的目光停留在宣王爷身旁被钳制住的女子身上,一脸负责之色。那女子一袭蓝衫长袍,上面沾染了些许灰尘,发鬓凌乱,眼神凄楚,双颊犹见泪痕,红唇哆嗦着,却一直不曾开口。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像一把无形的手,猛然间扼住了他的喉咙,顷刻间让他呼吸困难。
见到皇甫瑨霆的忧郁,宣王爷无谓一笑,侧头打量着身畔女子,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心底也起了恻隐之心。原先,他的目标并非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但无奈另外一个被保护得太好,他根本无从下手,那么只好另寻她人了。眼前这女子,虽然不算得宠,但地位却无人能及,更重要的是,还有个小的累赘,更容易掌控。
他转头笑眯眯地望向皇甫瑨霆,问道:“皇兄考虑得如何?臣弟的時间有限,还请皇兄尽快给个答复。”
皇甫瑨霆依旧不出声,眼眸紧紧盯着那蓝衫女子,紧皱的眉头无声的说着他此刻正出于天人交战之际。
许久不见皇甫瑨霆出声,白起不由转头去看他,见他面容冷峻,薄唇紧抿,想要说出的话又咽回腹中,抬眼望了一下宣王爷那边,他身旁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此次随扈南下的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在陛下心中地位不如前,但在后宫地位还是坚如磐石,尤其是她背后的魏家,又深得陛下重用,且战事一旦爆发,她身后的魏家便是发挥作用的時候,想必,宣王爷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才劫持了她来做人质。
想着便觉怒火中烧,白起蓦然回头,手腕一转,用刀柄对着李贵的肩重重一锤。
李贵冷不防被这么一锤,恍然间跌跪在地上,吃痛地抬手抚上右肩,一脸莫名又愤恨的望着白起,却终是不甘愿的低下头去。
白起没好气的瞪着他,叱道:“该死的老家伙?都是你?”说着抬起手,还想对李贵拳打脚踢,却听身后皇甫瑨霆冷喝出声。
“住手?”
白起不情愿的收回手,狠狠剜了一眼李贵,又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只恨不能立即割破他的喉咙,要了他的命?虽然被劫持的不是皇贵妃,但要陛下做选择,也是够头疼的,放了李贵,就等于放虎归山,但若不放,先不计德妃会香消玉殒,就是魏家也不好糊弄。
白起已然如此忧心,何况是皇甫瑨霆,从宣王爷将德妃带上来开始,他就一句话都没说过,说来是她疏忽了,一门心思只记着保护盈琇,却忘了德妃,他在她心里虽然无足轻重,但她背后的魏家却让他难以抉择。记得母后曾对他说过,千万不能让自己的臣子心寒,尤其是倚重的心腹大臣。
若他今日选了德妃,那便是放虎归山,若是不放,那么德妃便只有死路一条,但这是在危急关头,想必魏家会理解。想着,便要开口,但眼前一幕却让他震惊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只见宣王爷身旁的德妃忽然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凄楚道:“陛下,昱儿在他手里。”
闻言,皇甫瑨霆僵住身子,稍稍舒展的眉宇一瞬间又拧在了一起,昱儿想不到老四连昱儿都抓了,是了,依老四的诡计多端的姓子,又岂会只抓德妃一个就贸贸然前来交换李贵,想必他早已猜到他会如何取舍。
虽然隔着大老远,德妃还是看清了皇甫瑨霆脸上的犹豫之色,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陛下,求您三思,臣妾死不足惜,可是昱儿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沾了脸上的尘土,有点苦,有些咸,却不如她心底的心酸晦涩,哭,是因为此刻这种局面,是因为皇长子被劫持,生死不明,还因为方才看明白的事情。
就在她跪下的前一刻,她再一次看清了她心爱男子的心意,她,果真是不如那个女人,远远不如?若是她没有说出昱儿也被抓的事情,恐怕他就要下令
想起先前宣王爷将她们母子掳走時说的话:本王只是在你做个考验而已,让你看看在他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此刻,她看清了,在他心里,江山重要过她,而那个女人也同样重要过她,即使她身后有魏家,他刚刚那一瞬也打算放弃她,他手下留情完全是因为昱儿,因为她和他的儿子。
多么可笑?
她该喜还是该悲?她比不过他眼里的江山,更比不过那个女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如不由得想,倘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那个女人,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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