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他拿起笔,沾了沾墨水,洋洋洒洒的在那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伸出食指在一旁红印泥上轻轻一碰,再在白纸上用力一压,做完这些后,李贵方才暗暗松了口气,顺便对着那墨水吹了吹。
屋内,仅余李贵一人,他缓缓走到书案前坐下,凝神想了片刻,随后提笔,正要下笔写些什么,却忽然听到一声阴冷之音。
“呵,够爽快!本王喜欢!”宣王爷扯扯嘴角,似笑非笑,他轻轻拿起一旁笔架上的狼毫,轻轻握在手中比划着,但却不再出声。
闻言,李贵半响没出声,沉默的望着宣王爷,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宣王爷,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来。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想再装不懂,也似乎装不下去。
李贵凝眉,微微眯眼“还请王爷明示。”zvxc。
李贵咽了咽口水,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眸,这些露骨的话,恐怕也只有宣王爷才说得出口。不过,他的小女儿确实令人垂涎,也听了宣王爷这般说辞,可他心底还是不太相信,有哪个男人放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要,而去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宣王爷轻轻瞟了李贵一样,冷哼道:“都说李大人生性多疑果然不假,本王都亲自前来,亦立字为据,白纸黑字写着,再清楚不过,他日,若本王反悔,李丞相自然可以将这字据公诸于众,告知天下人,本王原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黑衣微微一笑,调侃着说道:“李大人,本王等你很久了。不过,李大人你果真贵人多忘性,竟然连本王都认不得”
李贵猜的不错,这人当真是当朝的宣王爷。
闻言,李贵心中一惊,瞳孔一缩,有些震惊地望着宣王爷,但却并未多言,听他这话,想来是摸清了他的底细,若不然,定然不会有此一言。
李贵见状,抬眼望了一下宣王爷,随后又低头去看那白纸,凝神看的仔仔细细,右下角已经盖了宣亲王大印,上头还有一枚红指印。
宣王爷将那狼毫放回原地,唇边浮现一丝笑,压低声音道:“事成之后,李丞相想要如何便如何,必要时,本王还可以替现在的皇帝下诏书,昭告天下李丞相的真实身份,以免百姓们对李丞相的地位有异议”
李贵的犹豫与质疑,宣王爷都看在眼里,他双眼眯了一下,飞速地闪过一丝亮光,哂笑道:“李丞相不必多想,若是不信,立字为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白纸,摊开了放在李贵面前“李丞相看仔细了,若无异议,签字画押为据而且,这字据由李丞相保管。”
这日,宴会过后,李贵返回行宫住处。
“王爷,这”虽是如此,李贵心底还是不敢置信,只因他生性多疑的性子,也因这事儿发生的太过蹊跷,叫他一时间有些难接受,或许是不敢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吧。
寻思良久后,李贵不疾不徐地说道:“王爷亲自前来,想必诚意十足,但不知,王爷事后打算如何?”
就看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活着将这字据公诸于众了。宣王爷默默地在心里加上这句话,江山、美人,他两样都要!
此话一出,李贵当即反应过来,带着点惊讶道:“宣王爷?!”朝中常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宣王爷。
当年,他本想将他拱上皇位,无奈他那个没良心的大女儿,临战改变主意,竟然扶持当时差不多被废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帝,若非女儿手中有先皇遗嘱,想必,眼前的宣王爷已经是皇帝了,那么一切都与今日局面截然不同。
宣王爷见状,淡淡道:“也罢,李丞相不必费脑筋,本王今夜是白跑了。”说着,作势要走。
被猜到身份的宣王爷淡然自若,缓步走近案前,垂眼望着李贵,微微笑着,漫不经心的说:“李大人总算想起来了。”
宣王爷站立在旁,静默地看着李贵做着这些,唇角泛起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白纸黑字看似正常,其实大有玄机,玄机便出在那墨水之上,那些墨水不是一般的墨水,存放时间久了,会像水雾一样蒸发掉,那印章和手印亦然如此,过不了多久,那上面就只剩下李贵的签名和手印。
呵,到时候,他李贵就算想借此生事,恐怕也无可奈何。若不是想要借他的兵力,他又岂会想出此计。
不过是给他个甜头想一想,事成之后,坐上皇位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