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熠见无法运气逼出毒刺,一咬牙,将吹雪化成长剑,把毒刺连带周围沾上毒素的皮肉一起剐了出来,留下两个小洞,登时血流如注,而且那血都是蓝紫色的。奇怪的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左臂完全麻木了,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
银星熠不禁瞥了一眼瘫在草地上的鲛人,看他的样子,疼痛绝非故意装出来的,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感觉?银星熠一直等血液恢复了正常的红色,才运功逼毒,这下好多了,果然又被他逼出了不少毒素,但血也流了不少出来。多亏了这几日的连续用功,他的能力提高了不少,只是片刻时间,毒素便逼得差不多了,不然就只是流血,也能要了他的小命。至于剩下的一点,却不是单纯靠逼毒可以解决的。
银星熠一阵疲累,知道是自己失血过多,又过度运功所致。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出疼痛来,想用摄物法从洗剑园中取一些绷带来用,却发现他实在是有些快虚脱了,连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办到。苦笑了一下,从衣服的前襟上撕下一幅,简单地包扎了伤口,止住流血。同时开始调息以恢复体力,暗忖这时要是再多一个鲛人在,什么目的都可以轻易达到了。不过眼前这个鲛人深谋远虑,手段毒辣灵活,肯定是鲛人中的佼佼者,大约很是自信,没想到要其他人来帮忙。
银星熠又看了那鲛人一眼,却见鲛人满脸诧异和不服气的神色,分明是没想到他居然能逼出毒素。银星熠怒气上涌,这鲛人开始的时候偷袭不成,又施毒计,装出一副窝囊的样子,假意被他擒获,好再施暗算。要不是云淡烟再次为他提升的功力,他的阴谋一定已经成功了。这事真是奇怪,鲛人是帮易水寒的,可手段却比易水寒要毒辣多了,心情似乎也比易水寒要迫切一些。
银星熠捡起刚刚才剐下的毒刺,老实不客气的拿去又钉在鲛人的身上后。鲛人轻蔑地冷哼一声,竟然闭上了眼睛。
看得银星熠一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顾疲累,挣扎着起来,把刚刚鲛人射向他的毒刺都搜集起来,全部都钉在了鲛人的身上。做完之后又是一阵要虚脱的感觉,站立不稳,跌坐在鲛人的对面。
鲛人睁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些蜇丝刺上的毒素我们天天接触,对我们能有什么效果!我是绝对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我一直守在这里,亲眼看见楚平他们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回来救你了!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自己也可以早点休息,说不定还可以多活两个时辰。”
银星熠这才知道鲛人的毒刺叫蜇丝刺,细细的审视他,发现蜇丝刺果然对他没有作用,心中奇怪开始的那几根小刺为什么能让他中毒,问道:“我师傅他们是不是去了南海?”
鲛人瞄了银星熠一眼,冷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没个关系了,我一直守在这里,亲眼看见他们的确是去了南海。可惜不论楚平的成就有多么大,就是找不着我们。更可惜的是,你现在知道楚平在南海了,也没力气去找他了。哈哈哈!中了我们鲛人的蜇丝刺,任凭你功力盖天,也不可能把毒素全部逼出来,最多就是像你这样,苟延残喘罢了,最终还是要命丧此毒。”言罢又冷笑几声,显然是对自己的毒刺充满了信心。
银星熠心中奇怪,鲛人竟一心一意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确比易水寒的决心大多了。鲛人既然一直守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楚平等人的去向?他才不相信凭着鲛人的手段,可以看破楚平的隐身术,立刻知道鲛人是在顺着自己的语气说谎,也懒得再理会鲛人,干脆什么也不问了,闭目专心的调息。
过了一会儿,银星熠自觉恢复了不少,便传音通知了正在同心苑的雷柏。可他就这么稍微的运用功力,便又是一阵疲惫袭来,银星熠这才明白鲛人不是危言耸听,自己这次中毒着实不轻,不由得更是担心起楚平和彩衣来。
功夫不大,雷柏带着满脸不高兴奠赐到了,见到眼前的景象,都吃了一惊,连天赐也忘了自己的事情,落在银星熠的身边,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才刚刚好了没几天,又受伤了!”
银星熠极是着急,顾不得安抚天赐,也等不及回洗剑园,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让雷柏审问鲛人,自己一边休息一边看着。
可惜鲛人大约也察觉了无法再欺骗银星熠,这次不论雷柏怎么折磨鲛人,鲛人都不肯再吐露什么了,时间不长,干脆便断气了。断气前还对着银星熠大笑几声,像是在说你不久也要来找我。气得雷柏一脚便把鲛人的尸体给踢进了小河里。尸体立刻被河水带走了。
就这么耽搁了一下,银星熠察觉手臂上被阻住的毒素又开始上升了,知道鲛人说的不错,这种毒素是他逼不出去的,心下黯然,更是觉得疲惫,在雷柏的扶持下才回到洗剑园。他想到有精通医术的乌衣镇的梁玄父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可知道了彩衣有危险而不能帮忙,却让他心急。又想这鲛人这么硬朗,刚刚说的平溱岛也不知道有几成可信度,还说不定是一个陷阱,但这又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心中说不出的烦闷,恨不能立刻再去南海看看。
雷柏在知道了情况后,既担心楚平他们又担心银星熠,和银星熠回到洗剑园后,找了一些骋翁平时配制的止血解毒的药给银星熠重新包扎了一下,立刻就要去请梁玄来。倒是银星熠心悬楚平等人,又顾虑此刻正是半夜,实在是不宜打扰别人,阻止了雷柏,他不敢告诉雷柏平溱岛的事情,只是让他先去南海看看。雷柏也很着急去南海,嘱咐天赐好好照顾银星熠后,急急忙忙地去了南海。
雷柏走后,天赐陪着银星熠在洗剑园中,看着银星熠虚弱无力的样子,围着银星熠团团乱转,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六神无主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银星熠心中涌起阵阵温情,反倒是过来安慰他,一再说梁玄医术高明,肯定可以治好自己。又说那时楚平他们也回来了,他保证要讲一个把所有人都逗笑的笑话给大家听,还许愿说要带天赐去成都玩一天。
天赐虽然有好几百岁,终究是小孩心性,见银星熠还有精神说笑,又许了那么多好处给他,也没那么着急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道:“我飞得不快,到乌衣镇的时候,天也该亮了。你可不许有事,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啊!”天赐虽然着急,可乌衣镇离洗剑园不近,他的飞翔速度的确不快,等把梁玄请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不早了。尽管银星熠的情况比昨夜还要糟糕,但他还是不顾梁玄的阻止,挣扎着从打坐的木榻下来,坐在桌子边让梁玄诊治。
在乌衣镇的时候,天赐已经把情况大概的说了。梁玄一到什么客气话也没说,看了看银星熠的气色后,又解开纱布看了银星熠的伤口,跟着搭上银星熠的脉搏细细的诊断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埋怨道:“银世兄,楚平公子都说有事情的时候不会和我们父子客气,你怎么还把我当作外人?有病了不赶快来找我们,反要顾虑一些虚礼。倘若耽误了病情,让我如何去面对楚平公子和彩衣小姐?幸好骋翁告诉我,你最近靠火桫虫草提升功力的事情是真的,不然如何能挨到现在?年轻人死要面子,意气用事,行事真是不知道轻重,中了鲛人的蜇丝刺岂是闹着玩的?”
银星熠见梁玄连伤口也没有给他包扎,更没有用药,勉强笑了笑,道:“那就请梁先生快点用药吧。我还想过一会儿去南海呢。”
梁玄摇头道:“便是有天大的事情在等着你,三天之内你也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你手臂上的伤口看来虽然吓人,但皮肉之伤其实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要解毒,一般的解毒药物对这种能伤害修道人的厉害毒素根本便没有效果,到不如让毒血流出来好一些,这个伤口是不能封闭的。说实话,鲛人一直生活在大海中,鲜有上岸的时候,世人对其极不了解,能解他们蜇丝刺之毒的少之又少。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知道了蜇丝刺解法的,现在让犬子去找解药了。不然只要是中了他们的毒,神仙也难救。”
银星熠一听要休息三天便急了,道:“能不能快一点?师傅他们已经去了南海好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消息,我也想赶快去南海看看。梁先生对鲛人的情况了解么?”
梁玄看了看他,正色道:“鲛人的情况我的确是了解一点,不过要等你好了以后才告诉你。你要是想快点去南海的话,现在就什么也不要想,先平心静气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才是首要任务。像你目前的状况,什么都做不了。”
银星熠自己也觉得十分虚弱,更明白有了上次去冥界的前车之鉴后,梁玄现在肯定是不会对他说什么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让天赐招呼梁玄。但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在玩梁玄药箱奠赐居然冷哼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银星熠只得和梁玄相视苦笑。银星熠告罪一声,请梁玄自便,自己回到屋里专心调息去了。
下午,梁默和神情古怪的雷柏一起回到洗剑园。众人来到银星熠的房间中。
银星熠也硬撑着来到桌子旁边坐下,看了一眼梁默带回来的堆在桌子上的解药,不禁一呆,原来解药竟然是雪蚨。只是堆在桌子上的雪蚨虽然是白色的,但僵硬难看,毫无光泽可言,与银星熠从天山上带回来的一点也不一样。银星熠禁不住也涌起古怪的感觉,心中充满困惑,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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