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万风新买的宅院,屋院墙壁,大门小门,到处贴着大红喜字。没有人注意到,房顶上坐着两人,在静静地注视着喧闹地人群。
房顶闲坐的我,斗笠垂下的薄纱遮住长发,看着下边往来的人们。一边的白衣人,一顶大笠,一脸笑容,一片悠然。
自从那天看到武林人士的风采以后,我的想法就有点改变。有些想像他们一样让人生洒脱自在,爬上屋顶就是我的主意。先体验一下肉身状态下的高来高去,将来也好在常态下快速地飞行。
文成子是这方面的高手。道家修为本就搏大精深,他好像已经道术大成,闲着没事把武功也给研究个透,经常指点万风一些功夫上的窍门。
“今天我就要离开长安了。这只玉镯送你。临别的纪念。”文成子拿着一只白玉镯子,扯过我手戴上。“你真的要走啦?”摸摸腕上的玉镯,我问。“嗯。真的。好几年。”文成子玩玩扇子,看着我笑。
离开长安去哪儿?四处流浪?说胡话,发热了。我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你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我不在身边,你可以更安全。戴好镯子不要离身。”文成子用扇子拍拍手。
真的要走?就像五年前的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不会是骗一下,然后再找个机会整我吧?如果他真的要走,我是不是得表现一点难舍难分的样子?表示我对他的依恋。也好满足一下他的虚荣?
“嗯,我会舍不得你的。不要走,好不好?”把头埋到他胸前,心里偷偷发笑。不知道这样的表演他会不会满意。
扯开我斗笠下的薄纱,文成子吊儿郎当地笑着:“既然你也舍不得,嫁给我好不好?和我一起走天涯?”
说胡话。你有什么好就要我嫁给你?看着我地眼神,文成子开始讨价还价:“我送你镯子,你也得送我点东西吧?礼尚往来。让我在漫漫长夜里,也好想起你这个预备地枕边人啊。”
“你那个镯子,好像不值什么钱吧?看着就是街边地摊上买来的。我送你一尊玉观音好了。我很吃亏的哟。”我笑着回答。
虽然他那个镯子我很喜欢,可是总不好说,你送我的东西很值钱的,我送你什么随便要吧?
“呵呵。玉观音不行。把你藏私的那两幅画,送给我吧。”文成子笑得一副自以为得计的样子。
“什么画?我已经全部卖掉了。换了金子。你也见的。”我一脸迷惑地表情。呵呵,什么人。连我的宝贝也想要。那可是将来我对付云云的护身符。怎么可能给了你?
要是不知道我藏私,他就不是文成子了。不过知道又怎样,我就不承认。这样想着,我就鼻子翘翘,嘴巴翘翘,不自觉地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看着我的表情,文成子就开始笑。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很多年没见了,看着他就想害人,我不禁有点警惕,慢慢地朝后面退去。
“别退了,再退就掉下去了。”文成子阴险地提醒我“你很喜欢那两副画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得到的。我还是喜欢你陪我浪迹天涯。”
“我才不愿意。”把斗笠整理整理,呆会儿好逃跑。“呵呵。如果某位千金小姐的清白之躯,被人给看了,你说她是不是会嫁给那人以保持名节?当然,她要是想把别人的屋子变成我们的洞房,我不会反对。”那个阴险地小人,又恢复了他丑恶地嘴脸,威胁我。
“画在这里,给。”我迅速交出了最后的画卷。保全自己,总是比报复别人更为重要。“蓉蓉、万风要成亲了。我们还没送他们礼物。”得偿所愿地文成子心情大好,乐开怀地想起还没做的事情。
蓉蓉要嫁的是一个有五个老婆的男人,万风怕她吃亏,虽然这是他明媒正娶地第一位夫人。万风在林家的附近买一处宅地,粉刷粉刷就成了统领府。我们的脚下就是他们的洞房了。文成子微微笑着,从屋顶纵下,沿着屋檐斜飞,穿墙入屋。
“放上了?”只刚一转眼,文成子已经站在身侧。“嗯。”文成子摇着扇子回答。
震天地炮仗,带来了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一条长龙,拐过街角,带来了喧闹地人群。新娘子下轿被扶进统领府,然后传来了前厅里司仪地高声吆喝。片刻后,一身大红地新娘,从我们眼皮底下洞房。
回头看着文成子嘴角的那份谑笑,不知道他送给人家的是什么礼物。我的礼物可是正正经经地一只玉壁。
新娘踏着轻盈地步子,跨入房门。大红的床铺,一只锦盒赫然印目。随侍地小丫环,也不懂是什么规矩。新娘小心地打开,看着里面的一只白玉壁,一本。“壁为乐诗赠,我送**经。我将远行,再难相逢。文先生?快去前厅,告诉老爷。就说文先生要走了。”红衣新娘拿着纸片,冲出房门。
会合万风,一对大红喜装地新人,在府门前踮首望着远方那一身白衣,渐渐远行的人。“先生,向您敬酒了。一路平安。”两人高高举杯,把酒洒向万里无云地蓝天。远方的人影,回首一笑,摇摇手中的扇子,算打个招呼,转身而去。
我站在屋顶,看着那个白衣飘飘地人顶着斗笠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