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田试探着开口道:“武强侯近日想必春风得意,不如再饮一杯?”
“哪来的春风得意,分明是秋风萧瑟。”庄青翟嘟哝了一句。
田笑道:“老兄还瞒我不成?长安城中尽人皆知建陵侯隐退,御史大夫空缺,武强侯这御史中丞内领众侍御史,监察百官,眼看着岁查看四方簿记的担子也要落在你身上,实权在手,怎能不得意?”
庄青翟眼眯缝着,有点儿明白了,稍稍直起身,满怀怨气地哼哼道:“御史中丞有二,可不是我庄某人一家之言说了算。”
田道:“可是柏至侯?庄青翟半着笑了,道:“许昌比我能干,生性又凌厉强势,我可比不过他,嗯,比不过他。”
陈珏闻言微微一笑,这庄青翟有些心计,只可惜遇事还不过沉稳,不是做大事的料子。田一脸讶异地道:“难道武强侯还不知,柏至侯造谣诬蔑武安侯爷。还被陛下亲自召去训斥了一顿?”
庄青翟愣了愣,秋风一吹帘醒了几分酒,他目光移到温文尔雅自斟自饮的陈珏身上,道:“这却是何时地事?”
“昨日。”陈珏开了口,笑道:“柏至侯日前遣家人送信举报,言道我武安侯国的酹金成色不足。更诬蔑家父与我相互勾结,欺君罔上,所幸陛下明察秋毫,还是还了我一个清白。”
陈珏简单地把这件事说得坦诚直白,庄青翟心中却微微一震,嘿嘿地强笑道:“满朝臣子,若论得陛下宠信,非武安侯莫属,柏至侯恐怕是老糊涂了。”
陈珏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敬了庄青翟一杯酒,道:“想来是柏至侯误会了什么。”
田接话道:“武安侯爷,依我看来。这件事可没有那么简单,柏至侯更不是一个老糊涂。七月末,侯爷家的酹金不知何时忽然间变成不足之物,这件事若跟柏至侯没有关系才怪!”
田越说越激动,从许昌公务上地无所建树,再讽刺他新纳的妾室正是二八少女一名,直将一个列侯毫不留情地批判到底。
陈珏笑笑不语,庄青翟却听得快意顿生,他与许昌非敌非友。只不过多年同为卫绾的副手,彼此间的关系自然有些微妙,尤其是庄青翟各个方面又与许昌有些差距地时候。
田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怀歉意地道:“我只不过为武安侯抱不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顿了顿,田关切地道:“言归正传,武强侯近日可好啊?”
庄青翟不是蠢笨之人,听了好一会儿竞争对手的坏话。闻弦歌而知雅意,联想起堂邑侯陈午十拿九稳地即将接下御史大夫,帘笑道:“好说好说,这不管柏至侯如何,我却要做好准备,只等跟着新御史大夫做些,做些利国利民之事。”
陈珏轻轻拍了拍手,笑道:“武强侯果然是国之栋梁,陈珏佩服。”
庄青翟眼珠一转。想想从前许昌倒贴陈家都不要。今日堂邑侯最重视的幼子竟亲自跟自己示好,心中得意。连忙笑道:“不及堂邑侯。”
庄青翟说了不少好话,陈珏替陈午谦虚了几句,又道:“倒是家父一向颇为看重武强侯,请我给你带一句话。”
庄青翟心道拉拢来了,道:“何话?”
陈珏笑道:“众人皆知,家父近日许有升迁之喜,只是这少府之职交给何人去做亦是个问题,他正考虑着向陛下推荐何人,不知”
庄青翟闻言,双眼立刻一直
直至华灯初上,陈珏这才跟田一起送走大的庄青翟,庄家的马车在夜色中远去,不知何时秋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下。
田站在陈珏身边,道:“这个庄青翟,后来就只剩下连连点头地份了。”
陈珏侧了侧身,道:“今日辛苦田大夫了,我与武强侯不熟悉,还多亏你亲自相邀。”
田摇了摇手,连连谦逊,心中却有几分不自在,少府乃是九卿之一,本来最适合他这外戚地身份,只可惜刘彻不亲近他,从前他跟平阳等人对陈皇后动过不少手脚,田可不愿往后宫凑,平白在陈珏面前搭上嫌疑。
雨越下越大,李英撑起一把伞,陈珏转身笑道:“庄青翟肯去少府,不知田大夫有无兴致做个御史中丞?”
田只觉得自己心跳渐渐地加快,若是哪日陈家大胜窦家,陈午做了丞相,他是不是就能接下御史大夫了?
陈珏留下田在那遐想,径自踏上自家的马车,才走出不远,陈珏只听得李英的声音道:“公子,宫里的消息,太皇太后病了。”昨天那章抱歉了,不是故意弄出几十字零头的宜修已经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