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朕使计?”
田心头一跳,怎么也想不到刘彻竟然会现不对,他拜倒挣扎道:“陛下,什么苦肉计,臣怎么听不懂呢?”
刘彻怒而拍案,指着田的鼻尖道:“你还敢狡辩,母后中的事根本就是假吧,或只是轻微的小恙,你们就一味往重里说,就是要逼得朕惹皇祖母不高兴是不是?”
刘彻这时心里是真的生气,淮南王在京,鸿烈流传甚广,这位贤良王叔的威望几乎就要过他这个天子,刘彻正是最需要窦太后不遗余力支持的时候,田和王却正好选在这个时候骗他,险些误了他地大事!
田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刘彻怀疑地目光落在他身上。心头忽地一震:田奉他之命,试探淮南王对列侯的态度,这段日子和刘安可没少混在一处。
“田大夫。朕给你地差事怎么样了?”刘彻沉声问道。
田猛地一抬头,磕巴着道:“陛下,臣臣问过淮南王地态度,他说天下权柄皆在天子之手,若陛下有意遣列侯归国,他必定全力支持。”
刘彻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他可是学乖了,淮南王到时候会不会支持他。谁能知道得清楚?
陈珏行出殿外,笑着将已经成为无意义废纸的几封奏表递给杨得意,杨得意处理这事似乎轻车熟路,不多时便打小黄门去找掌管文书的尚书官。
刘彻交给他的差事还得办,太医和义就在那边还好说,药材倒是需要陈珏亲自吩咐下去,此时宫禁将关,今日送药材去阳陵怎么着也来不及。
陈珏把这件事吩咐下去,安排好明日再去阳陵的事,随意地坐在假山边的青石上。心中忽地就起了几分愧疚的情绪。
人非草木,正如这些年来陈珏已经把陈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刘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他地朋友,陈珏这还是第一次真正对刘彻用心计演戏,目的还是算计他的母亲。
心情低落了一会,陈珏的心又坚定了起来,若任由田那种贪恋富贵权色小人任了高官丞相,说不定还会怎样祸害百姓。就是陈珏他自己,也不想过几年窦太后天年尽后,回宫的王太后对阿娇造成各种各样的威胁。这种后宫女子间的斗争,他着实不想再勉强自己将来继续算计下去,若能一劳永逸总是最好。
又过了一会,陈珏这才徐徐地走在青石路上。朝宣室殿的方向拐去。这时候田和刘彻大概已经说的差不多,不管他怎样解释,刘彻都不会相信他的话罢。
等到陈珏慢悠悠地走到宣室殿,方才还同他谈笑过几句地杨得意一脸哀容,擦了一把眼泪道:“陈侍中,王娘娘薨了!”
陈珏面色一变,提高了音量道:“你说什么?”
杨得意小声重复了一遍,又道:“哪敢在您面前说胡话。王娘娘是真的薨了。阳陵那边新来的消息,说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榻上安静地薨了。”
陈珏来回走了几步。沉声道:“陛下怎么样?”
杨得意满脸愁容地道:“田大夫刚走,这信就来了。陈侍中放心,已经派小黄门去通知椒房殿和长乐宫了。”
陈珏轻轻颔,杨得意看着陈珏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忐忑,这时换了一身素衣的阿娇姗姗来迟,她看见陈珏眼前一亮,快步行到他身前道:“阿弟,你也在这?”
陈珏点点头,在阿娇耳边叮嘱了一番,随后道:“你进去劝劝陛下罢,说话小心。”
阿娇用力地点了点头,便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宣室殿,陈珏在外面静静地听着,不多时,里间隐约传来了男子低沉压抑的哽咽声。
王死了,一个曾经叱诧未央宫的女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阳陵,接下来的几日中,平阳、南宫两位公主入住宫中,天子刘彻下旨急召隆虑侯陈和隆虑公主刘萍归还长安。
关于鸿烈的评赏暂时停止,长乐宫中的窦太后也并未对此提出什么疑议,就算王生前有再大地不好,天子的母亲薨了,终究还是长安城中的一件大事。
王的死因,公开地理由是守卫景帝陵寝,辛劳过甚,实际上刘彻已经在秘密下令详查王死因。宗正刘弃疾为人公正,陈珏的话刘彻更不会不信,所以刘彻坚定地认为身体状况还好的王不会无故死去,直在大汉上层的小范围内闹得沸沸扬扬。
天气晴好,旭日暖人。
陈珏坐在长乐宫中,全心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皇后太后的身份贵重,她们的死称得上一个“崩”字,后妃则可以用“薨”王的死究竟该用哪个字,这才是一个新地小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