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眨着小眼,也是大为疑惑。
“梅施主所言之情,贫道却是少有所闻。以前也见有人心念纷杂,意念难以入静之事。只是我观施主心意沉凝,显非此情。不过也无妨,既然中丹田意念难及,不若便由上丹田入手。这上丹田虽然略有浮动,但入门后渐次沉积,也是入门的方便法门,施主便可一试。”
听了胖道人之言,梅清便试着依言行守上丹田之法。不想试过再三,仍是一般无二,意念虽然凝束,却是无法及得内里。以梅清之意,意念只可达明堂之外,再向里的洞房、上丹田,均是可望不可及。
胖道人听了,胖胖的脸上也是大惑不解。盖意守上丹田之法,虽然乃是不得已之法,但上手甚易,观梅清面相骨骼,显是灵慧聪颖之人,怎么这等简单事却做不来呢?
思之再三,胖道人一咬牙道:“梅施主既然有缘习我门之法,贫道少不得助施主一臂之力。我门中有一秘法,称为开光灌顶洗髓换体,需由力大智慧之修为,舍得自身法力,导入他人体内,引其神通,炼化真气。只是此法,对开光损害极大。唉,上次贫道为礼部赵侍郎家二公子行此法时,二公子足足纳了五两香油钱。贫道不是说这钱的事,只是此法轻易不可施为,那关键是个缘法”
梅清怎么看这胖道士,也不象他说的有力大智慧的有道之士,只是听他说着一脸胖肉抖动,说起上次灌法,显是还有些肉痛,一时好奇便道:“仙长何须如此,梅清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入了山门,香油钱哪会差了数去。既然仙长有此神通,便只得劳烦仙长了。”
胖道人见梅清听闻五两香油钱数,眼都不眨便应承下来,不由心中大喜,一时笑得脸上绽开数朵肉花,眼睛眯得如同两道弯月一般,没口子应道:“如此甚好,我观施主便是个有道德的世家子弟,自然不会差的。这就请施主放松身体,贫道这便为施主施那开光灌顶洗髓换体!”
说罢,只见胖道人在梅清对面缓缓坐下,意态沉凝,胖胖的脸上居然也透出几分庄严之姿来。
若说这胖道人,功法教得虽然不说高明,倒也没什么大的偏差,只是其修为,不过寻常气机培养罢了,所谓的开光灌顶洗髓换体,自然是大吹法螺,但若说以气入体,引导初学之人初培气机,倒也还勉强行得。
以前偶然也有过类似之事,遇有心思浮燥意念难凝之人,胖道人便以气机牵引,导入其体,引其气机感,弄得那些初入其门的小白们,往往视为天人,更是颇有些银钱入账。
因此今天见了梅清如此,自然是将这看家的法定祭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梅清体内却是大不寻常,给胖道人吃了个大苦头。
原来梅清这具身体,不知什么原因,凝结得便如同熬炼过一般,之所以梅清意念难达其内,并非是因为其意念浮动未沉,纯粹是因为体内本已神气凝结,根本不容外来意念侵入。
若说他人,体内神气与本人意念,本是一体,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可梅清体内神气,似乎根本无视梅清这主人,好象不认得他一般,只管关了大门,对外来扣门不理不睬。
换了胖道人上场,亦是一般无二。其他未修炼之人,身体便如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任由他人出入,梅清的体内却如被管制得森严的堡垒一般,任胖道人一再催气机,还是无从下手。
胖道人满头大汗,适才他将气机凝于一线,想由明堂透入上丹田,引导梅清自身气机动,不想才一动念,便觉如一堵墙横在自己面前一般,任他一再鼓动,却是毫无动静,这才知道遇上了难啃的骨头,不由心中大为郁闷。
若换是其他修为高深之士,自然知道事不可为,抽身而退。偏偏这家伙只是个半瓶子水壶,又贪那梅清许诺的银钱,虽然知道事不亦为,却是愈挫愈勇,上丹田不行便转攻中丹田,待见中丹田也是如山不动,干脆便转而向下,直向下丹田而来。初时还引气成线,只为导入;待见其体内一丝不动,便将吃奶的力也用了出来,直如攻城拔寨般下了死力气。
胖道人此行,却是极为冒险。那下丹田所在,本是修炼之人本源所在,若换了其他人被他这么胡搞,真要是气机纠缠起来,只怕不死也得弄个残疾。但梅清体内坚凝如石铁铸就,若说凭这道人这点真气想要攻入其内,却是想也休想。
胖道人这般蛮干,梅清自然有所感应。从初始时,虽然其意念被身体拒之门外,但那胖道人一丝气机徘徊其外,却是体会得清清楚楚。此时见胖道人在下丹田外奋力冲击,一时心动,便也将意念附在其上,观其战况。
不想梅清意念一及,当即情况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