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蛇岐八家总部大楼,犬山贺坐在属于他的办公室里,双手撑着下巴,静静注视着电脑屏幕。
从大家长橘政宗倒下后,他便暂时接管了蛇岐八家的大小事宜,昨天下午将少主源稚生贬为囚徒后,更是直接成了本家话事人。
虽然因为和秘党首领昂热走得太近,被本家的人猜忌无法担任蛇岐八家大家长,但犬山贺身为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第一任部长,能力毋庸置疑,用过的人都说好。
只是在昨晚刚接替大家长开始统筹调度,准备实施屠神大计之时,他便发现好像所有事情都在朝着出乎预料的方向发展。
首先是地震掀起的海啸带来了无数尸守,昨晚他和几位家主正在开会,刚看完了日本海沟传回的视频,下一秒便得知监视的直升飞机遭遇不明生物袭击坠毁。
他们紧急联络气象局发布避难通知,还从本就不够充裕的人手中调集一批精锐,准备阻击尸守防止它们侵入人类的地盘。
结果人还在路上,尸守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从伊豆早间新闻看到些许存在痕迹,而附近居民因为大雨滂沱海潮澎湃,根本没听见任何奇怪的声响,自然也没有目击者能提供情报。
而相较于第二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尸守群的离奇失踪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
首先是神户山遭遇炮火轰炸,家族神社被炸了个稀巴烂,留守的神官与护卫死伤殆尽,只剩少数几个幸运儿还活着,被关押在神社的源稚生与夜叉,趁机逃跑。
然后又是猛鬼众突然杀到练马区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发动袭击,在十分钟不到被团灭,虽然没有无辜群众受伤,但因为事发地点在居民区,影响极其恶劣,以至于天亮后蛇岐八家便遭到东京政府问责。
短短两天时间,东京就连续发生大规模火并和炮击事件,如果说前天东京警视厅总监只需要对着镜头鞠躬道歉就能把群众应付过去,现在怕是得来个土下座痛哭流涕痛骂自己的失职。
今天上午犬山贺跟诸位日本高官通了电话,逼利诱之下算是暂时把政府方面的压力应付过去。
而现在他正在看练马区那边传回的监控画面。
蛇岐八家的神社没有安装监控,无法得知袭击者真实身份,幸存的明智阿须矢等人只说源稚生是被他的女性家臣救走,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而练马区的事发街道有一间店铺安装有监控,角度还恰到好处拍下了猛鬼众被团灭的全过程。
无视楼上激射而来的子弹,犬山贺的目光聚焦在冲入人群带起朵朵血花的风衣剑客身上,总感觉这人似曾相识。
尽管监控画面并不清晰,但依旧能看出对方的强悍,毫无疑问那个风衣男人与他一样都是剑术集大成者,每次挥刀都看到诸多剑道流派的影子。
但就对方表现出的实力而言,犬山贺自认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二十回合之内就会落败。
就在他暗暗心惊这人是何方神圣之时,监控画面中又出现一个熟悉身影,只见逃离神社的源稚生怀里抱着个人将从监控死角冲出,钻入一辆汽车绝尘而去,而那风衣男见状也转身钻入另一辆车追了上去。
“啪”的一声按下暂停,犬山贺双眸微眯,按住鼠标缓缓往回拖动视频进度条,直到画面定格在风衣男转身刹那。
虽然五官略显模糊,但犬山贺依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上杉越,他怎么会在这?”
犬山贺是蛇岐八家现如今唯一一个确定上杉越还活着的人,私下里还帮他补缴了几十年的土地税,防止他唯一值钱的东西被政府收走,所以说这些年一直没派人打搅过他,但偶尔也会关注一下这位影子天皇。
“好不容易抛去昔日的一切,放下屠刀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再回到刀口舔血的日子?”
二者年龄相仿,属于同一时代的老古董,还都是无儿无女的老光棍,他很好奇自甘堕落数十年的上代皇者为何重出江湖。
是因为源稚生吗?
皇血之间的吸引,亦或者其他未知原因,令上一代皇和未来的皇走到了一起?
反正不可能是父子爷孙间的羁绊。
犬山贺眼中闪过几许凝重色彩,如果只是源氏兄弟这两个尚未成长起来的皇血拥有者,那他还有把握将他们制服,可若是换成真正屹立于混血种之巅的上代皇,那压力可谓是倍数增长。
不过当年昂热能靠着时间零把上杉越按在地上摩擦,他犬山贺开启刹那暴打年老色衰的影皇,不是问题。
“上杉越,希望你最好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现如今蛇岐八家和日本都危在旦夕,一旦白王复苏这个岛国将迎来灭顶之灾,甚至混血种守护多年的秘辛也会暴露在世人眼中,掀起山呼海啸般的风波。
所以无论上杉越在打什么主意,是想要重返蛇岐八家称皇称帝,亦或者打算整顿黑道防止小混混阻挠他做生意,都必须往后稍稍。
否则即便是皇,他也要杀杀看。
收敛思绪,他抬手准备按下空格继续播放监控视频,可画面才刚开始变化,屋外便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进来吧。”犬山贺忙活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吃饭,眼下还以为是副手长谷川义隆给他送饭来了。
只是门才刚打开,他便从稍显沉重的脚步声中察觉到了不对劲,豁然抬首,却见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老者抬步走进办公室,顺手还把门锁上了。
在蛇岐八家内部,像他和长老组成员这般年纪的老者,大部分时间都是身着舒适和服,但面前这不速之客却是一副执法人打扮,修身的黑色西装贴合胸腹腰背,内里白色衬衣绘有夜叉斩鬼图,腰间佩有两把古刀。
“犬山贺,好久不见了。”上杉越单手拖过一张单人沙发,在犬山贺的正对面坐下:
“你看上去跟我一样,快要老死了。”
“是啊,有几十年没见了吧。”犬山贺看着面容依稀与年轻时相仿,却不再如记忆中那般意气风发的老男人,也没有呼叫警卫或是握刀防备,只是如同对待久未详相见的老朋友一样,按着电脑与之静静对视:
“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个漩涡,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应该知道家族里还有许多人在记恨着你,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为自己的亲朋好友复仇。”
上杉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摆出个舒服的姿态,看上去极其放松:“这其中包括你吗?”
“当然不,你做了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看不出来,你心里也藏着个疯子。”
“藏着没用,我把他囚禁在心里这么多年,却始终都没有勇气将其释放,早就已经疯不起来了。”犬山贺摇摇头,表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这些时日不多的老古董,还是好好珍惜现在比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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