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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到大厅的中央。
在那里,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麻利地整理出一张桌子,放上一张银票和一只信封,他自己则盘腿坐于桌上,这就摆开了赌局。
刘驰驰看着新鲜,禁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赌法?”
殷十六摇头道:“这种赌法看得新奇,我也不识。”
阿蛮接话道:“这里我来过几次,大概知道他们的赌法。那男子是这赌局的庄家,一般先由他开出一个赌局内容,愿赌者即可以上去与他赌。等结果出来,如赌者获胜即可当场拿走庄家所押的银票。”
“如果输了呢?”简彤好奇的问道。
“如果输了,那赌的人就要去帮庄家办一件事。”
“什么事呢?”
阿蛮回答:“根据赌注大小,每次所赌办的事均不一样。但必须得事先写好,密封于信封之中。大多是一些雇主所托的越货盗物的买卖,也有要取人性命的,那赌注就得大了。”
“如果赌的人办事没办成呢,难不成要以命相抵吗?”
阿蛮摇摇头:
“那倒不用,但惩罚也足够严厉,就是要被剁去右手。”
简彤吐了吐舌头,感叹道:
“这种赌法也只有亡命之徒才会一试。”
殷十六笑道:
“在这房间里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亡命之徒呢!”
正说着,一旁的刘驰驰提醒他们不要说话了,告知赌局已经开始。
只见大厅中间那坐在桌上的男子拿起身边的银票,大声唱道:
“今日赌注,纹银二百两的银票一张,各大钱庄均可通兑。”
他这一唱,底下人群顿时骚动开了,一人大声说道:
“老孙头,你今天的赌注开得大了些吧,不会是要命的买卖吧?”
这中年男子一笑:
“想知道你就过来拿了这信封。”
底下那人心里不敢,嘴上却说:
“我吴大头几条人命在身,还怕再多一条?只是最近手头宽裕,活得自在,不想冒那个险。”
他说完,便有一帮人跟着起起哄来。
看一时间这大厅里起哄者无数,可就是没一人敢上去一赌的,殷十六便笑道:
“这里亡命之徒虽多,但看来人人皆有苟且之心,大多不敢去冒那个险。”
他这一说,刘驰驰反倒对那信封里的内容好奇起来。
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吵闹了一会,愣是没见一个人敢上去赌的。
这场面倒让殷十六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悻悻道:
“跟这点银子无干,如不是今晚有正事,我还真想上去赌一赌,看看那信封里到底写着什么。”
刘驰驰笑道:
“胖子你就省点事吧,就那信封拆开能吓死到你。”
殷十六撇撇嘴,不以为然。
再看大厅中央那一姓孙的男子,既不作声也不着急,就在那儿盘腿坐着,想来这种情形他早就看惯了。
等了好长一会,底下终于有人闷声闷气说道:
“我来跟你赌!”
声虽不大,但四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循声望去,角落里站起一人,原来正是那名身材高大的狱族之人!
刘驰驰不禁自语道:
“有意思。”
只见那人穿过人丛,几步跨上台来,盘腿和那老孙头面对面坐下,闷声问道:
“赌什么?”
那老孙头并不急着答他,只看他一眼,问道:
“知道规矩吧?”
那高个的狱族点点头。
“晓得。”
“那好。”老孙头微笑着把面前的银票和信封都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清清喉咙说道:
“西城做私盐生意的钱恭钱大老板,
他的第四房夫人今晚即将临盆,此时还未生产,我们今晚赌的就是她生的是男孩,还是丫头。”
此话一出口,殷十六不禁笑了出来:
“今个真是开眼界了,连这个也能赌。”
这时底下尽是“儿子”、“女儿”的呱噪之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
老孙头做了个手势,厅里顿时又鸦雀无声。他又伸手示意这狱族男子道:
“请,你先押。”
这生男生女本就是无法预料之事,几率均等,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
这狱族男子不加思考就说道:
“我押男!”
对于这个选择,刘驰驰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不料一旁的殷十六却说了一句:
“聪明!”
刘驰驰扭脸问他:
“何以见得?”
殷十六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这城西的钱恭钱老板一心想生个儿子,之前的几房夫人所生都为女儿,所以这一次他卯足了劲想生个儿子,好继承他的家业。”
刘驰驰心里暗笑他荒唐,心想生儿子也不是卯足了劲就能生出来的。
台上的老孙头看这狱族的男子押完,平静地笑着说:
“好,那我就押女儿。”
说完,环顾四周人群又说:
“能否有劳哪位去那城西跑个腿,打探一下钱掌柜家的消息,我出一两银子的跑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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