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半夜逛学校，这是所谓的浪漫？

与礼貌。敢于在广播里用近似命令口吻传召老师的，自然只有在学生们眼中优雅大方，其实性格如小恶魔般的学生会长。

    反正也是无事可做，莱维也乐得去学生会当一回学生。远坂凛会在这个时候找他，莱维猜想肯定是与圣杯战争有关。自己虽说在十年前曾经间接参与，可论到对规则和历史的了解程度，他肯定比不上出身魔道名门的凛。

    与其在家翻那些阿尔不知道从哪找来，更像是小说似地传记读物，直接从内行那打听绝对是方便快捷。莱维心想自己和凛已经算是结下了盟约，她总不至于小气得连点内幕都不愿意透露吧？

    莱维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以散步的速度缓慢向学生会办公室移动。

    “好慢！”

    短短的路程走了十几分钟，莱维推开门，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凛愠怒的抱怨。

    “晚五秒我就准备让广播再喊你一次了！”

    “虽然身为指导老师，但我可没卖身给你这个学生会长。非工作时间的要求，我能来你就应该满足了。”

    没有在意凛的不满，莱维径直坐到会议桌前，拉出一张椅子，惫懒地瘫坐在上面。他十分清楚眼前少女对恶作剧的热衷程度，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得急迫，恐怕就是随之而来的各种调侃与取笑了。

    “哼！在我面前装悠闲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还不就是为了你那个萝莉老婆？得罪我的话，你可能就拿不到圣杯了哦。”

    果然不出所料，名为远坂凛的少女，好像永远不能坦然面对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得拐弯抹角，总是对别人冷嘲热讽或者严厉的说教一通，结果还是会给予帮助。最开始莱维还曾想过纠正她这种别扭的个性，再经过一番努力后，反倒是以莱维对‘本性难移’这句话理解更深而结束。

    “喂，什么叫萝莉老婆啊。就算是我的学生，乱说话一样会告你诽谤。依文明明就成年了。”

    涉及到依文年龄的问题，莱维还是不能无视。万一哪天这位大小姐兴起，跑到班级上或者哪里乱说，届时会以前多大的麻烦，莱维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成年？哈哈，你敢带着她去做婚姻登记吗？如果你敢去，我保证明天的报纸头条绝对能找到你莱维的名字。”

    没错，这正是莱维担心的问题。虽然在学校是有名的和蔼教师，和学生们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甚至有冈崎朋也这种更像是朋友的学生存在。可莱维从未招待过任何一位学生或者同事到家里。他顾虑的，就是依文那永远保持在十岁的外表。

    虽说能够用幻术变化，可在被诅咒的不稳定状态下，万一有点什么意外现出原形。就算不被告上法庭，恐怕也会被别人误解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大小姐，请赶快进入正题，放过我吧。”

    听到莱维的话，凛得意地笑了。要知道这可是她压箱底的绝招，每次跟莱维争吵之类的，只要搬出依文的年龄问题，总能让这个连小孩都不让的男人乖乖服软。

    “呵呵，下次记得不要迟到了。”

    既然凛让莱维低头认错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纠缠，毕竟就跟莱维想的一样。在圣杯战争的应对上，她并不比莱维从容。

    “嗯嗯，不会迟到了。”

    “那好，今天，你去过体育馆吗？”

    “体育馆？”

    因为早上有两节课，加上准备的时间，莱维根本就没出过教学楼。何况就算有空，体育馆也不是他惯常的活动范围。

    “应该还没去过吧？要不你早就该来找我了。鼻子比狗都灵，连我的servant都能察觉。”

    凛对自己servant被莱维发现一事，仍然根根于怀。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很强的能力，可总是不坦诚的告诉自己，总是有点不舒服。

    “凛，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身为学生会长，你就宽宏大量的告诉我，体育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ok？”

    见莱维仍然躲避着能力的问题，凛也不打算继续追问。撅起小嘴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

    “早上你走了后，我因为第一节是体育课，所以要到体育馆去取器材。结果就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魔术师设置的结界。”

    “结界？效果呢？”

    虽然不会魔法，但莱维对这类名词倒不陌生，一下就想到了重点。

    “这种结界，应该是通过布置在各处可咒刻辅以魔力驱动。至于用途，从接近体育馆的学生来看，大概是吸取生命力转化成结界设置者的魔力。”

    凛抬起手示意想要开口的莱维先等等。

    “你可以放心，设置结界的魔术师应该是个菜鸟。这个结界的威力很弱，被吸取生命力的学生，只会感觉到疲劳，休息一下就能够恢复，不会对身体产生太大危害。否则，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把你叫来。”

    莱维当然知道凛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术师。虽然嘴硬，但仍然是个善良且心软的少女。不会对同学们的危险置之不理。

    “明白了，既然是由那叫咒刻的东西驱动，只要把它们全部破坏掉，就能够解除吧？”

    越是强大的魔法越是需要复杂的准备，而越是复杂的结构，往往相对更加容易破坏。凛所学的魔术和依文的魔法，称呼上不同，本质仍是一样。

    “没错，这就是叫你来的原因。我在课间曾去调查过，那些咒刻非常隐蔽，魔力波动太小，数量又太多。靠你那连英灵的隐藏都能发现的感知能力，就方便多了。”

    凛摆了摆手，很直接地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不如莱维。可见她对同学们的安全，一样十分关心。否则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求助，也不会直接承认。

    “嗯，我试试吧。”

    莱维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其他的问题。

    “对了，那个结界，暂时放着不管，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吸取的生命力越多，魔术师的魔力就越强，结界的效果也会增加。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度，这个积少成多的过程，恐怕一天内不会有什么变化。”

    对于凛来说，那种程度的魔术师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这个结界倒确实有它的独特之处。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同意在放学后，等师生都离开学校再去破解那个结界。”

    其实这也是凛自己的计划，为了减少同学们的危险。

    “虽然是弱小的结界，但性质却很恶劣。即使是在魔术师中，也不会得到好评价。会在这个时候使用，恐怕对方正是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

    魔术师提供魔力，英灵才得以停留在现实世界。如要进行战斗的话，更是需要庞大的魔力供给。本身实力弱小的魔术师为了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而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接下来，凛取出学校的平面图，在体育馆的部分标记处她猜测的几个咒刻位置。

    两人定好了计划后，莱维离开了办公室。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校长室。能够把危险减到最低当然最好。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暂时禁止使用体育馆的借口而已。

    哄骗那个老眼昏花，快要退休的校长，莱维一向都十分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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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校园散发出一股微微的寒意。除了夏末秋初的晚风外，一个熙熙攘攘的大型空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这种迥异的转换，也让站在校门口的远坂凛感到很不适应。

    至于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感受这种白天和夜晚的差异，原因十分简单。莱维，这个中午才丢尽了颜面对学生道歉许诺的老师，他又迟到了……

    无聊加无奈再添上恼怒，结果是害惨了凛脚上的棕色小皮鞋。鞋尖一次次地踢向校门口无辜的石柱，就算力气不大，也已经能看见鞋尖部分细小的划痕。

    “哎呀，很抱歉很抱歉，因为吃饭的时候有点小骚乱。”

    “啊！！！”

    凛的眼睛一直瞪着校门前的坡道，被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发出媲美女高音歌唱家的尖叫。

    “嘘，小声点，咱们这好歹算是秘密行动吧，万一把宿舍的学生引来，特意挑晚上不是白费了？”

    出现在凛身后的正是迟到了快半个钟头的莱维。原本想着用小小的恶作剧转移凛的注意力，把自己迟到的事情蒙混过去，才特意用瞬间移动出现在她身后。可惜他对青春期少女的肺活量做了错误的估计，到现在耳膜还有点隐隐的疼痛。

    “你、你怎么会在我后面！难道你一直躲在学校就等着吓我吗！”

    所谓人不可貌相。平时看起来严肃认真，学习工作都很拿手的学生会长，却是意外地胆小。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莱维发现那双大眼睛明显要比平常湿润。看来这个年纪的少女，害怕灵异事件，不以本身是否属于超自然存在而转移。

    “为了吓唬你躲在学校不吃饭？我哪有那么无聊，是你自己刚才盯着脚尖发呆，没看到而已。”

    莱维可没工夫在这个时候给她解释空间法则的原理与应用，更别说他自己懂不懂这些都是个问题。反正以后两人必然会有共同作战的情况，到时候再让她眼见为实更加方便。

    只是莱维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会这么快的得到实现。命运，恐怕永远无人能够看清。

    发泄了一通不满，凛好像终于想起自己放学后跑回来学校，并不是为了和这个可恶的老师吵架。她跟在莱维身边，朝着仅隔一个运动场的体育馆走去。

    夜幕下的体育馆，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呈现在两人面前。里头当然没有开灯，透过玻璃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两人来到位于中央的门前，那里正挂着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也不知道莱维用了什么样的理由，下午上课前就说服校长，批准他请工作人员挂上了这块牌子。

    “把全部咒刻都毁掉，对吧？”

    莱维感叹融入社会后的麻烦。要是像曾经的日子那样独来独往，面对这种情况，他绝对会选择把体育馆整个炸掉这一方便快捷的办法。

    可惜现在依文的诅咒仍未解除，就算他想远走高飞，也缺乏实践的可行性。何况，他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甚至打从心底的喜欢这种平和的日子。

    “没错，赶快开始吧。”

    “好的，那么第一个咒刻，应该就在这里。”

    莱维伸手揭开了那块挂在门锁上的木牌，扔在地上。

    “哈？这么简单……这……”

    凛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前，伸手触碰门锁的位置。只见一个白色的图案隐隐浮现。

    “abzug－bedienug－mittelstand”

    凛低声吟唱着魔术咒语，一丝暗红色的亮光闪现，门锁上的图案随即像吹破的泡沫似地随风消散。

    “这就是咒刻？”

    “没错，看来你确实挺好用嘛。这样就好办了！赶快先把外墙上的咒刻先破坏掉吧。”

    凛兴奋地拉着莱维，轻快地跑开。两人就这样牵着手，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是她还是个孩子，莱维第一次带她去游乐园的时候，就像现在的样子。

    “呵呵，突然发现那么多咒刻被破坏，真像看看哪个master的表情呢。一个菜鸟弄出这样的结界，还真是辛苦他了。”

    两人已经把隐藏在体育馆正面的咒刻全部清除。由于进展地十分顺利，凛因莱维迟到而有点不好的心情也变得畅快。

    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少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罐咖啡。扔给莱维一罐，然后打开自己的那罐，浅浅地喝了一口。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吧？我算是认识几个魔法师，这种结界，让他们来处理应该更快？”

    “哼！你是怀疑我的能力吗？不是自夸，你也知道我属于无论哪个领域都被称为天才的那一类人。况且你所说的，是麻帆良的那些魔法老师吧？物理学家永远当不了好医生，不同的体系有不同的法则，让他们来，除了炸掉这个体育馆，还能有什么办法。”

    和学园都市一样，即使表面上披着脑力开发的幌子实际却是进行超能力开发的研究。麻帆良拥有为数不少的魔法老师这件事情，也只能骗骗那些生活中心全在身边小范围的淳朴民众而已。

    身为魔道世家的家住，凛当然知道这个不算隐蔽的秘密。虽然了解的并不深入，但双方直接地差异，她还是比较清楚地。虽然同是使用超自然的能力引发超自然的现象，但魔术与麻帆良的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

    与科学拥有物理化学的分类一样，魔道也有着截然不同的体系。光是称为魔法师的存在，就有着以现任罗马教宗为代表的，和以麻帆良为代表、来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师这两大派系。更不论这两个派系之间还存在着各种各样信奉不同理念的流派。

    从小被称为天才的少女，对自己领域内的知识，有着绝对的自信。

    “唔~”

    靠在墙上，伸了个懒腰，凛站起身，拍拍站在裙子上的尘土。

    “休息够了，赶快把工作结束，回家睡觉。睡眠不足可是皮肤的大敌啊。”

    两人绕到体育馆的侧面，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

    由于体育馆是长方形的建筑，侧面相对正面，可以布置咒刻的地方少了很多。用不了多久，两人就清除掉了外墙上的所有咒刻，来到体育馆的后方，夹在学校围墙间的小路。

    “那边，感觉到了吗？”

    来到体育馆背面的小路，正准备走进去的远坂凛，忽然被身后的莱维拉住。

    她不解地转身，只见莱维指着前方。可顺着莱维的手望去，除了一片漆黑外，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处。

    “那个位置……弓道部的练习场吗？有什么问题？”

    凛想起来莱维所指的地方，正是学校弓道部平时练习的地方。不过因为没有开灯，此刻只能看到几扇反射着月光的窗户。

    “那种咒刻造成的不协调感。不，应该说类似。程度上完全不可比，从那里传来的感觉，大大超过之前的咒刻。”

    两人距离前方的道场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加上建筑物墙壁的阻隔，已经超出了凛的感知范围。出于对莱维先前轻易发现咒刻的表现，她并没有怀疑，注视着道场，凝神思考。

    “如果你的感觉没错，那里可能存在这个结界的中枢。这倒是我的失误，前面的咒刻发现地太容易了，差点忘了破坏中枢更加重要。”

    “中枢？破坏掉就能直接解除结界？”

    和平的日子过了太久，莱维也变得懒惰起来，总是想着能有什么钻空子的办法。

    “不，虽然称为中枢，但这个结界根本上是由英灵的魔力引导。所以只要英灵不主动放弃或者消失，结界依然会存在。中枢只是相当于一个调整设备类似的东西。”

    听了凛的解释，莱维觉得没必要特别在意那个中枢。正准备先找出附近的其他咒刻，右臂被身边忽然激动起来的少女紧紧抓住。

    “我还没说完啊！虽然不能消除结界，但这个中枢可是英灵汲取魔力必要的中转站。在那里判断魔力的流动，说不定能够把那个英灵揪出来！”

    急于将自己的妙计付诸实施，凛顾不上淑女的优雅，拽着莱维的袖子，一下子跑回体育馆正门。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没有选择破坏墙壁和玻璃直接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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