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遇到她就是自己最大的劫难啊。
牛之牧脑海中波澜起伏不己,手上却更是加快了速度。
“嗯不要了啊”伴随着一声娇喊,裴清荷的娇躯突然一顿,紧紧抱住了牛之牧,身子在一阵悸动微颤之后,才缓缓瘫软在牛之牧的怀中。
裴清荷还未从激情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时,牛之牧已经快速翻身下床,当他背过身时,已经又变成了那个木头脸的总管大人样,虽然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到异常,他说:“下来吧,别任性了。”
他虽然已经快忍到内伤,但真的只能到此为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哼!裴清荷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穿好衣裳,浑身酥软地下了床,她身上的衣裳因为之前在床上翻来滚去已经满是皱折,她有些尴尬地抚了抚,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害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牛之牧无奈又纵容地看着她,刚才上了男人的床都不害羞,现在倒害羞起来了,女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
牛之牧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外间的堂屋,他喊了一声,一会儿小厮就用托盘端来了两菜一汤的晚饭。
裴清荷看着凉拌黄瓜、苦瓜炒鸡蛋和紫菜汤,不由大皱眉头,问:“你辛苦一天,回来就吃得这历寒酸?”
牛之牧不以为意,说:“民间好多人家就只能吃点咸菜,那才叫寒酸呢。而且我比较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肉。”
裴清荷又问:“你说要扳倒二殿下,究竟怎么回事?”
牛之牧的筷子停了停,随即淡淡地说:“主要是为了替三殿下谋取皇位,不过我们也正好从中得盘问已,二殿下倒了,他自然也无暇再各处抢美人。”
陪着牛之牧吃过晚饭后,裴清荷又有点羞窘焦躁起来,她今天是下定了决心“私奔”的。
在家里被困了一个多月,无计可施到几近绝望的她,是打算着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的算盘,到时候父亲自然就无法再将她送给二殿下,至于以后二殿下如果生气发怒了,后果会如何,她还没有想好,这也是她最为焦虑不安的地方。
二皇子是堂堂龙子,身分高贵,绝不是她这种小辟之女可以抗衡的,万一为家里带来灾祸怎么办?那她不就是和裴清莲一样愚蠢和不孝了吗?她真的好生为难,好生绝望。
她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投奔牛之牧的,她其实也多少猜测到,以牛之牧的古板和正经,不可能做出“私奔”这种有伤体面的事,更不可能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伤了她的闺誉。
她只是太绝望了,想亲自见一见牛之牧而已。
牛之牧牵起她的手,温柔地对她说:“今夜是七夕,后院有个葡萄架,要不要一起去听听牛郎织女都说了些什么情话?”
裴清荷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走到后院。
七月流火,最炎热的三伏天已经过去,夜晚已经有些微凉,夜风轻拂,一扫房间里的闷热,令人倍觉舒爽。
院子里的夜晚并不寂静,膝蟀、纺织娘,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小虫在鸣叫着,为院落里带来活泼的生机。
葡萄架不算小,约莫占了小半个后院,紫莹莹的葡萄成串地悬挂在葡萄藤上,令人垂诞欲滴。
在葡萄架的边缘,有个小凉亭,亭下放着一个圆形石桌和四个圆形石凳,是让人夏日乘凉所用的。
牛之牧和裴清荷分别坐下,莫言送来了茶水之后又退走了。
两人默默地相对而坐,牛之牧的表情平和淡然,裴清荷的眉目中却始终难掩焦虑。
牛之牧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每年七夕我都觉得不开心,很烦闷,可是今年你来看我,我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裴清荷惊讶地看向他,问:“为什么?七夕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牛之牧摇了摇头,说:“我记忆中是没发生过什么事,我父母也不是在这天去世,所以每年这一天心情会变恶劣,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裴清荷歪着头看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扑哧”一声笑起来,她小声说:“我们女子每月都有那么几天会心情不好,你却是每年这一天心情不好,你的周期好奇怪。”
牛之牧瞪了她一眼,她偷偷地吐了吐小舌头,又讨好地对他笑,说:“胡言乱语,不要见怪嘛。”
牛之牧看着她明媚无双的笑颜,心底却一阵阵抽痛,身分的差别终究为他们带来了层层阻隔,以后就算顺利成了亲,她也很难不被流言非语所伤吧?
他说:“我其实很不喜欢牛郎织女的故事,所以也不喜欢什么七夕之夜。”
裴清荷不解地看着他,问:“这个故事不是很浪漫凄美吗?”
牛之牧摇摇头,说:“你怎么就不想想,牛郎追织女追到了天上,虽然王母划下了银河阻隔,可是玉皇又允许了他们每年七夕相会,喜鹊也去帮忙搭桥,而人们都说人间一年,仙界一天,对于我们来说是相隔了一年才有一个七夕,可是对于身处天上的牛郎织女来说,岂不是天天可以相见?他们不是根本过得很快乐吗?”
裴清荷忽然站起来道:“真的耶!大家都在说人间一年,仙界一天我怎么就忽视了这一点呢?”
“说起来,真正受苦的是那些被他们牵连的人和动物吧?比如需要天天在仙界搭桥充当苦力的喜鹊,比如无怨无悔付出的老牛,或者还有那些无辜的天兵天将。”牛之牧板着木头脸说。
裴清荷这时又慢慢地坐回原位,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过是个传说而已,谁知道事实真相呢?这个故事之所以被口耳相传,主要还是凡间的男子艳羡牛郎娶了仙女吧?”
牛之牧叹口气,说:“你觉得我们和牛郎织女像不像?我就是那凡间穷苦的放牛郎,而你却如九天仙女高不可攀。”
裴清荷说:“才不是呢!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们和他们才不一样,牛郎是不劳而获,而你却是这么努力,一步一脚印地为咱们的未来奋斗,而我也不会脱了件衣服就回不了娘家。”
“真的吗?”牛之牧挑了挑眉毛,问:“如果你今天真的在这脱了衣服,看你爹还让不让你回家?”
裴清荷的小脸一皱,颓然道:“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觉得我主动投怀送抱,自轻身分?你以为我不知道奔者为妾吗?你以为我没考虑过一旦事发后,我可能会被家法处置,甚至牵连整个家族都受难吗?可是我还是来了,你说,我又是为的什么?”
“傻瓜。”牛之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当他的大手紧紧抱住她,当他温暖的气息包围住她,紧张了许多天的裴清荷终于崩溃,泪水滚滚而下,埋首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你都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里我有多难过,那可是二皇子啊,如果他真的强行要我,我们家又怎么能抗拒得了?我甚至想过如果真被掳去,就带着剪刀,到时候先刺杀他,然后再自尽。”
牛之牧的眼神一寒,将她抱得越发紧了。
“我就是个傻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裴清荷哽咽地说。
“我就喜欢这个小傻瓜。”
“那你刚才还那么说?”
“我说的是实情啊,我虽然喜欢你这个小傻瓜,却不能真的眼睁睁看你犯傻,不能让你以后被人说三道四。”牛之牧叹息着,大手抚弄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
这些日子,她真的过得太辛苦了。
不过,还好,一切很快就会有个了结。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那些名声,嘴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就说去,我自己过得幸福不就好了?”裴清荷任性地说。
“所以才说你是个小傻瓜,你不要出门了吗?不需要和别人交际往来吗?”牛之牧认真地说:“对于女人来说,名声很重要,名分更重要。”
裴清荷嘟了嘟嘴,其实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
“别急,我一定会正大光明地迎娶你。”牛之牧在她耳边轻轻地允诺。
裴清荷“唔”了一声,只是亲身感受到他的气息,亲耳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就莫名地放松下来,有种浑身浸泡在温水里的舒适感觉,似乎二皇子的逼迫与父亲的无情,都已经不再能困扰她,她相信不管什么问题,牛之牧总是能够解决的。
他是她的大英雄,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的。
牛之牧从怀里取出一条手帕交到她的手里,她先是不解地看了看,然后睁大了双眼——这是她最初送给他的那条手帕!
原来他都一直好好保存着,而且还是日夜放在心口处珍藏着?!
他也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情有独锺的吧?
牛之牧宠溺地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再仔细看看。”
就着星光,裴清荷又将手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却发现在自己绣的荷花图案旁边,多了一只手绘的黄牛,而这只牛正伸长脖子嗅着初绽的荷花。
牛之牧道:“人家说牛嚼牡丹,我这只牛呢,就偏偏爱吃荷花。”
裴清荷娇嗔地睨他一眼,眼神中却是情意满满,爱意缠绵。
两人依偎在一起,手指相握,她依靠在他的怀里,仰望着夏日的夜空,寻找着那传说中的牛郎织女星,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情人之夜,希望这对著名的仙凡配夫妻也能够保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