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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负一笑,负手走向寒潭边。“我傅东离在朝为官八载,从来都只有被人求的分,这是定律,也是事实。”
被他嚣张狂妄的样子气得不轻,虽然很想反驳,但人都来了,再逞嘴上工夫,真的没必要。
好吧,她承认,她今日前来,的确是来求他的。
小步走到他身后,她轻轻咳了几聋,不情不愿道:“我希望你可以劝皇上,让太子入朝听政。”
闻言,傅东离并未回头,保持着倔傲的姿态,慢条斯理的欣赏着不断官着雾气的寒潭。
见他久久没回应,苏墨柔有些焦急,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让他看着她。
“我知道让太子入朝听政,不过就是你一句话能办到的事,而且当今朝廷,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左右皇上的想法。”
傅东离垂眼,盯着她抓在他衣袖上的手,唇边挂起一抹嘲讽笑意。“你将筹码放在一个七岁孩子的身上,不觉得过于痴傻吗?”
她神情一怔,漫慢放开他的衣袖,无比认真道:“或许是冒险,但我总该为我们姊弟谋求一条生路。”
沉默片刻,她又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
“也许你觉得我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但轩弟他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是父皇、是你不肯给他机会,我想要活下去,也想要保护他,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你还有第二条路可选,与其把希望放在你那个幼稚的弟弟身上,不如来求我。[只要有我护着你,相信在南凌,没有人敢不要命的去打你的主意。至于你那个弟弟,与其把希望放在你那个幼稚的弟弟身上,不如来求我。”傅东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戏谑的目光慢慢变得认真起来。
“只要有我护着你没有人敢不要命的去打你的主意。至于你那个弟弟,早晚我会让他登上皇位,不过不是现在。”
“然后成为另一个哲康帝吗?”
“还是你觉得直接由我取而代之更好?”
苏墨柔气到不行,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死紧。
傅东离执着的握着她的柔黄,不理会她孩子气的反抗,沉着俊脸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虽然你自以为聪明的利用皇上寿辰之际,让太子在文武官面前展现他的才华。但事实上却是,你过早的让他成为各方势力打压的目标,我劝你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不如想想”
他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揽至怀中,唇边漾起一抹邪恶的浅笑,指腹轻轻摩掌着她脸上柔嫩的肌肤“如何讨好目前南凌最有权势的人。”
“傅东离,你这是把我逼向绝境。”
“不,我只是想让我看中的女人,毫无选择的投身于我的羽冀之下,只要你顺从我,今日的保证,就永远有效。”
“若我拒绝呢?”
他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别人的手上。”
“那么,你又何必将自己的未来,赌在一个小孩的身上?”
“他是我弟弟,在血缘上,我们至亲无比。”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七岁的孩子,有能力驾驭整个朝廷?”
“今日或许办不到,但他会成长,有朝一日,他可以的。”
“也就是说,你执意如此了?”
苏墨柔用力点头“他未来的命运,就操之在你的手里。”
“可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让那些和我作对的人称心如意。”
“你想怎么样?”
傅东离目光慢慢挪向冷气逼人的寒潭深处,手臂一挥,冷笑道:
“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你可以在寒潭中待到我满意,或许,我会考虑将那个小家伙带入朝堂”
那潭水,寒气逼人,寒气逼人,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是长年习武的壮丁,只要下去半刻钟,恐泊也忍受不住。
他不过是想藉此来刁难她,虽然他不否认对她有几分喜爱,却没纵容到让她为所欲为。
女人可以宠,却不能纵容,纵容得过分了,便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以为自己的刁难会让她打退堂鼓的,不料,她却一本认真道:“你说话要算话。”
未等他回过神,只觉眼前一闪,那抹纤细高桃的身影就这么在面前消失。
扑通一声,再看寒潭中,苏墨柔己经跳了下去。
他一惊,懊恼和怒意也随之袭上心头。
这该死的、固执的女人
潭水那么冰,她一个姑娘家,被那种冻骨的冰冷浸染全身,时间久了,怕不落下病谤来。
可是,骄傲的性格又让他无法拉下脸,求她上来。
就这样,两人一个在潭边,一个在潭中,相互僵持。
潭水真的好冰,当苏墨柔全身浸在潭中时,脑袋顿时一麻。
她不知道自己的固执会替自己招来什么后果,或许她在赌,赌这个阴险邪侵的男人,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人性。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在和他斗气,如果他真的在乎她,至少,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冻死。
可是她到底在赌什么呢?
明明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此时,又为何像个孩子般,执拗的想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傅东离真的对南凌皇朝有什么想法,他是万万不可能同意让太子有机会坐大的。
她这是在逼他做选择,用感情,来换取太子的江山。
她太天真了吗?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她、紧张她?
只要她做出自虐的行为,他就会心疼,就会担忧,就会如她所愿的答应她每一个请求。
当寒意浸透全身的时候,她慢慢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个人孤傲的站在潭边,冷冷的注视着她最狼狈的一面,面无表情,让她完全读不出任何心软的讯息。
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傅东离!南凌最有权势的大奸臣,世人眼中的薄情男子,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而改变原则?
冰冷的潭水让她开始慢慢失去知觉,右腿抽了筋,整个人也因为无法再浮出水面,而逐渐沉入潭底。
她会死吗?
就像上一世,为了救那个溺水的孩子,丢才自己的性命。
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当呼吸越来越困难时,她放弃了挣扎,任由潭水顺着口腔灌入咽喉。
突如其来的束缚紧紧圈住她的腰,她感觉自己被拥在一其温暖的怀里。
睁开眼,她依稀看到傅东离的面孔。
紧接着,唇瓣被呛住,逐渐失去的氧气被灌了进来。
是她的错觉吗?她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浓浓的怒气和懊恼,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解释的心疼。
苏墨柔被傅东离从潭水中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
他抱着她跑出假山,一到外面,便招来洛梅去请大夫。
见到他,洛梅吓了一跳,因为自家大人一向喜洁,但此刻却是满身的狼狈。
“还楞着千什么?决去叫大夫
傅东离难得如此气急败坏,挨骂的洛梅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瞧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心底更是气愤难平。
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尽管很是不情愿,还是急•隐谎的将大夫找来。
由于腿部抽筋,吸入大量的潭水,再加上缺氧,苏墨柔的情况真是不太好。
大夫仔细把了脉,给出的结果是寒气入体伤了心肺,短时间内必须好生调养,多吃些补药才行。
另外,苏墨柔被冻坏身子,又是咳嗽又是发烧,摆明病得不轻。
看着躺在床上,顶着一张苍白面孔的人儿,傅东离心头真是五味杂陈。
他无法形容看她当着自己的面跳进潭水时的心情,是挣扎,是纠结,还是愤怒多一些?
他知道自己不该为她心疼的,甚至必须狠下心,看她究竟能倔强到什么地步,一旦他心软,就遂了她的愿。
结果,这个笨蛋该死的赢了。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潭底就此丧命。
如果她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头竟掠过刺痛,
受她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和几个月前,从别人口中得知七公主割腕自杀时的感受截然不同,他真的会在乎、会紧张、会心疼,甚至无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对女人冷漠薄情的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方寸大乱。
眼看她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他竟无法坐视不理,霸道的将那不断抖动的娇躯紧紧护在怀里。
“你这个么人精,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摔断你的小脖子,让你没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来成胁我。”
他发誓般的在她耳边吼完,又无比冷}的用被子将她包紧,被子下,大手紧紧包住她冰冷的小手,传递热度给她。
已经清醒过来的苏墨柔乖巧的偎在他的怀里,明明被他成胁了,可心头竟掠过一抹淡淡的甜蜜。
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到底还是败给她了。
虽然代价过于庞大,不过
她紧紧反握住他温热的手,闭上眼,静静回味着,当时在潭水里,他那焦急的面孔充分说明他有多在乎她。
她调皮的笑开,很孩子气的说:“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他想捏死她,真的很想。
傅东离恨恨的咬牙,偏又舍不得真的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最后,只能恶狠狠的在她耳边道:“就算你暂时达到目的,我敢保证,你嚣张不了太久的。”
“没走到最后,谁又知道事情的结局是什么?”
“很好,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的顽固了。”
“能被南凌皇朝神仙一般的人物欣赏,那是本公主的荣幸。”
“你一”
她将脸贴近他温热的胸膛,小声道:“我冷。”
嘴里虽然还想再骂,终究因为那一声娇吟,而化为心疼。“活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别骂我了,难道你不知道病人的心灵都很脆弱的”
他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继续骂她,只是将她更紧的护在怀里,为她缓解令她不断瑟缩的寒意。
“傅东离,”她软软唤着他的名字“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都多大了,还听故事?”
“多大了都有听故事的权利。”
面对她孩子气的执拗,他无力一笑,在她耳边低喃“我不会讲故事,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听,那么,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诅咒
的传说吧。
“古老的布尔曼族的族长和夫人膝下拥有七个儿子,多年后,他们很想拥有一个女儿,便向天神许愿。伟大而慈悲的天神在两年之后
实现他们的愿
望,让布尔曼族拥有一个健康快乐的小鲍主。
“小鲍主长得非常漂亮,随着年纪渐长,容貌也越来越标致,邻国皇帝对她一见倾心,并不顾大臣的反对,在公主十七岁这一年,
迎娶了这位异族女子。
“公主被封为了皇后,并先后生下三个皇子,原本幸福和谐的一家,却因朝中不断发生事端,那位布尔曼族公主也成为大臣们攻击的目标。
“很多人都说,那公主其实是邪恶的化身,她所生下的三个皇子,也是灾星,如果不将这些灾星创除,这个皇朝,将覆火成为过去式。
“皇帝虽然很爱他的皇后,也很爱他的孩子,可为了他的皇朝,却狠心的想要将他的妻子和孩子置于死地。
“那个时候,已经年满十岁的二皇子好死不死犯了小错,皇帝便想要趁机将他处死,二皇子不想就这么死了,便不顾一切的逃出这个国家。
“可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来,太多残酷的遭遇,让他渐渐学会如何在逆境中生存”
说到这里,他突然冷笑一声“有些时候,恶劣的环境会逼迫一个人迅速的成长,即使他必须面对自己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也只能闭上双眼,承受上天给他的磨难。”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陷入某种情绪中。
苏墨柔忍不住抬起头“你说的那个二皇子,是你自己吗?”
傅东离闻言,摇头笑笑“不,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故事而己。”
“你讲故事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
他突然敛去脸上淡淡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邪笑“是啊,我这个人,的确不会讲故事,不过”俯下身,他迫切的搂住她的嘴唇“对于如何征服猎物,我倒是非常在行。”
“喂,我还病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小嘴被他完全封住。
霸道的吻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变得温柔起来。
其实,这人虽然恶劣,还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