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我不是有天晚上打电话给你吗?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要玄考大学的事,结果你一点都不在乎,忙着处理公事,还说有什么事我自己决定就好,不要去烦你,我一气之下,干脆说我要搬出去没想到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还说要帮我找房子!”
当时的她真的很气,气所有人都不关心她、不在乎她;打电话想告诉老公自己想考大学,就是怕自己去念书会兼顾不了家庭,她为此着实烦恼了好几个月,没想到换来的就是老公一句“你自己决定”
苦笑“老婆,我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恍然大悟。
“本来就是,你都开口要我搬出去了,还说要帮我找房子,我怎么可能继续留下来”她很委屈。
停下脚步,抓着妻子的双肩,力道很轻,就怕伤了她“老婆,我承认我工作忙时常常脾气不好,这点我会改;但是我没要赶你的意思,我一直想,也许你待在家里觉得闷,想换个环境,而且当时我也知道你要考大学了,我想让你住在外面也比较清静,而且我说我帮你找房子,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比较安心。”
她甜甜一笑“我后来知道了,因为你不是搬过来陪我吗?这样感觉也不错,好像我们两个在外面度假一样,有自己的小天地”
“我也是这样想。”像是夫妻俩约会的小天地。
倒不是说家里不好,温暖的家里反而给两人太沉重的压力,面对孩子与父母,他们对上、对下都必须付出心力,当个孝顺的晚辈与尽责的双亲,有时会无心也无力再去经营两人的婚姻生活。
对于结婚已经十多年,生活里已经毫无趣味可言的他们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他一听到她开口说要搬出去,虽然心里有点疑惑、有点不解,但想起两人之间似乎真的因为时间的关系,心里的距离拉远了,情感的联系变淡了,为了改变这一点,他点头同意让她搬出。
结果现在,反而变成他把她赶出去老天!真是冤枉。
这个家,她的功劳最大,她的牺牲也最多,他都看在心里,在对她的爱里也有着许多的感恩,如果没有她,他真的没办法在事业上闯出一片天。
她是这个家最不可或缺的成员
“可是,其实这不是我最在意的事。”
“那你最在意的是什么?”
“”“老婆,以后让我们养成习惯好好沟通,像这次孤儿院的事,我们彼此交换意见,不就做得很好吗?”
“你不是说你后悔了吗?”看着他,她的眼眶里含着泪水。
那后悔两字刻在心里这么深,什么都可以不记得,就这两个字无法抹去,因为这两个字等于否定了她这些年来的付出,更否定了当年她孤注一掷的心。
是的!那两个字她一直放在心里,不管是什么争吵、什么口角,她都可以忘记,她的个性就是如此,过去了就过去了。
可就这从他口中脱口而出的“后悔”两字,让她伤心不已,她时时想起,便会心痛。
当年他们年纪轻轻交往,没有抗拒彼此对彼此的吸引,偷尝禁果,导致怀孕,他负起责任娶了她,在十八岁那年走入婚姻,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
就在人生即将走入精华时期的十八岁,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放肆追逐青春韶光,建构青春记忆的机会。
仿佛美好的人生就在十八岁那年终结了,此后面临的都是孩子的教养问题,都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计问题,许多的感情仿佛都在现实问题的摧残下消磨殆尽,夫妻之间似乎只剩下名义,只剩下孩子作为联系,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后悔了吗?
方少渊看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神,自然也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他知道她在乎,她好在乎,她在乎到将那两个字放在眼里、放在心里,即便当时他只是脱口而出,即便他另有含义。
牵起她的手,两人往家中庭院更角落走去,一同坐在凉椅上吹着微风。方少渊伸出左手将妻子揽在怀里,两人一起靠着椅背。“对!那天晚上,我确实说了后悔”
“所以,你后悔娶我了吗?”
摇头“我是说了,但你当时没给我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哽咽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把错推到我头上。”
“没有谁对谁错老婆,那我问你,你后悔吗?年纪轻轻,才十七岁就被迫嫁给我。”
“哪有被迫”
“被孩子强迫,这样好不好?”
陆致芬摇头“虽然刚嫁给你那几年真的很辛苦,我又不懂怎么当妈妈,每天都要忙着煮饭、洗衣服、打扫家里、上市场买菜,照顾孩子,真的很累很累,每天晚上你回来后,我一躺上床立刻睡着,像猪一样,一点知觉也没有,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可是我没后悔真的没有”
能有一个家庭,丈夫陪在身边,能有自己的孩子;看着丈夫事业稳定,看着孩子渐渐长大,听着孩子叫自己妈妈,天知道她有多满足、多开心。
方少渊知道那段日子她真的很辛苦,而他只须在外面努力工作就好,说来惭愧,他确实比不上她的辛苦。
甚至他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当了丈夫、当了父亲,其实他也会怕、他也会惶恐,可是他至少还有个可以躲避这一切的地方,念大学时是学校,入伍后是军中,退伍后是公司,只要离开家进到这些地方,他都可以暂时忘记自己肩上原来背负着这么重的担子,承受着这么巨大的压力。
可是她没有啊!自始至终她只能待在家里,只能逼自己提前长大,成为一个万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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