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VEGA

    那怎么办呢？我想见你。

    还是忘记的好。

    可我忘不掉。

    那就去世界的尽头吧，在那里，连回忆也不会剩下。

    我们都沉默了。我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狠心的话来。

    我注定走向一个悲惨的结局。

    这些日子，我开始迷恋穿梭在墨绿色的水藻丛中间，喜欢坐在冰冷的海底岩石上思考。却一直无法安静。妈妈开始担心地看我。她说：vega，你18岁了，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我沉默不语。许多年轻的水族男子喜欢跟在我的身后，试图弄出些声响，来让我注意到他们。但我只是一直往前游去，心里想着人类。那个男人。昨天他碰触我的皮肤，几乎让我哭泣。但水族是无法哭泣的。因为我们是海里的生物，就像鱼一样流不出眼泪。我用力把他推离这片海域。在回去的路上，唱起凄婉的歌曲。每次如此。我害怕他丧命在我的歌声下。害怕他流干眼泪而死。被海浪卷走，飘到世界尽头。我只是害怕。我的爱情是一场可耻的罪恶，它终将把我们带向狭窄的深渊。但我无法停下，义无返顾地想把它继续下去。

    过了今天我就19岁了。我和那个人类男子该诅咒的爱情，已经有一年了吧。居然他和我，都无事。他会在黑夜乘船来到这里，而我总是准时出现。海底，所有的水族都在安眠。只有我们。大部分时候我选择沉默，怕开口的一不小心，会造成可怕的结果。

    妈妈说我这一年消瘦了很多，仿佛大病一场。

    vega。你最近没事吧。

    没有。妈妈。水族长时间不唱歌，会怎么样呢？

    那么他们会像慢性中毒一样，越来越瘦弱，最后死去。她担忧地看了我一会说：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游到经常去的一块海底岩石上去想心事。我会死去吗？但这一年的时光，我已经足够快乐了。也许那本古书，后面该是这样写的：那个水族女子，终于因为长时间无法歌唱，几年后死在深海的海底。而人类男子伤心地离开了这片海域，不过多久，就忘了她，重新娶了妻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妈妈说过：在生死的战斗中，人类总是输家。而在爱情的战斗中，人类却总是赢的。因为，他们懂得适当地遗忘。我相信，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死去，他真的会忘记我的。回到温暖踏实的大陆上，去继续他的小幸福。

    但那一天并没有到来。另一件事情打乱了一切。

    夜里11点，我浮上海面。远处有一只小船飘来。我熟悉的。他出现了。我游到一块礁石上等待他慢慢靠近。

    突然，海面上传来一阵歌声。水族的歌声。我惊恐地转身。一个水族男子在我的身后。他在歌唱。我跳下礁石游到他身边。

    你在干吗？你在干吗？这里有人类，你不知道吗？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唱着。我的男人他倒下去了。他开始不断的哭泣，哭泣。

    快停下，他就要死了！但空旷的大海没有任何回音，只有那个男人的哭声不断游荡。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他用眼睛看着我。他说：你不该爱上人类的男子。他说：这是一个错误。

    可我爱他，我很爱他。请不要伤害他。但已经晚了，我的男人的身体滑进了冰凉的海水里。他的眼泪融进了海水。面容苍白的水族男子深深地看我，他说：和我回去吧。

    他把目光移到男人的身上。他会被海浪带去世界的尽头的。

    我大声唱起一首歌。既然男人已经死去，那我该用自己的歌声来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歌声在海面上飘荡，蕴藏着水族几百万年来的孤独。水族是世界上最孤独的种族。而我，是最最孤僻的水孩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爱你，你不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你不会得到幸福的。

    是吗？那只是你的想法啊。

    和我回去，好吗？

    不，我要随他飘去世界的尽头。

    你知道哪里有什么吗？

    沙漠，无边无尽。

    你不会去的。

    会的，我要陪他到世界尽头，然后死在那里。告诉我妈妈，我好爱她。

    海潮开始汹涌起来。男人的身体已经走出很远了。我没有看那个水族男子的表情，只是急急地去追赶我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男人。他在我身后叹了口气，然后游到我身边。他说：海底的岩石底下，有一种叫做火焰的水草，可以使人类的身体永不腐烂。我想你需要它。我吃惊地看着他惨白的脸。他说：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给你幸福的。没想到你却这样的固执。我想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水族最大的缺点是，他们不懂得适当地遗忘。他停了下来，看着我渐渐远去了。

    当早晨到来，太阳升起在还海面上的时候。我19岁了。只是从没有想到，我的19岁，是随着我爱的男人去世界尽头，等待死亡。就像18岁的时候，我不会想到，自己可以在水族的海域上，遇到一个人类的男子，并和他陷入深爱。一切的一切，不是我能够改变的。这只是一场悲哀的烟火，可怕的宿命。

    海水的流动稍微停止下来的时候，我潜下深海，找到了火焰。

    我看到他的已经有点肿胀的脸开始恢复常态，和我初次见他时候一样，年轻，英俊。

    我一路上都在歌唱，据说水族的歌唱人类是听不见的。而死去的男人，更加听不见。但我还是要唱，把我一年多以来的悲伤和欢乐都唱给他听。即使他并不能听到什么。

    一年过去，我感到气温在一直的上升。每天升起来的太阳，也越来越耀眼。我的皮肤开始由最初的苍白变成淡红色。对于水族来说，那是死亡的颜色。

    世界尽头是一片巨大的沙漠。那里满地都是金黄色的沙砾。没有植物，没有动物。只有巨大的太阳。这里没有黑夜，永远都是灼热的白天。那真的是一片死亡之地。我开始逐渐遗忘一些事情。比如幽深的海底故乡，大块的岩石，妈妈，还有那天唱歌的男子。只是还好，依然记得他。记得我面前面容英俊的人类，是我最爱的男人。但我真的越来越虚弱了，喉咙的干渴使我发不出一点声音，更不要提唱歌了。这加速了我的死亡。

    夏天又到来了。我快要20岁了。

    20岁，在水族里意味着成年。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推着他的身体在沙漠上艰难地爬行的时候。他的脚碰到了坚硬的岩石。他流血了。我惊异地看着那些流出来的血。由于火焰的作用，那些血还是鲜红色的。它们流淌过金黄的沙砾，成为一条不停向前的小溪。我呆在原地。犹豫地伸出手指去碰触那些血液。它们的温度灼伤了我。

    我开始忘记这个男人了。我转过脸去，看到他的脸，依然英俊，却不再是我熟悉的。

    突然多年前听过的一句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我害怕起来，无边的恐惧笼罩了我。我向那个巨大的太阳跑去，用尽全力地叫喊着。

    最后，那个水族女孩的双脚，被沙砾磨出了血。那是灰蓝色的血液。是水族的血液。它们冰冷，流过炙热的土地，慢慢蒸发。

    女孩最后倒在地上，死去了。远处那个人类的男子，依然那么英俊，那么年轻。大睁着双眼，望向天空。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编者按 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然而，爱，这古老而忧伤的情感却常伴所有的生命左右“在世界尽头，回忆也将消失殆尽”不，我们坚信，爱，是不能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