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theWildRose

p;   他又闯进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他看见他从小的玩伴路和小k。他们也死了。在第三区玩耍的时候，被那里的富人的孩子们打死了。他那天正在帮助妈妈干活，突然他听到屋子外面的嘈杂。他于是跑出去看，之后尖叫起来。路和小k躺在各自的床上，白色的床单都是血。有人抬着他们，步伐沉重地从他面前走过。小k甚至还没有完全死去，他还在呼吸，吐出若有若无的血泡来。他站在灰色的地板上吓坏了，妈妈还在房间里叫他，雨落下来滴到他冰冷的脸上。还是雨季。后来他的梦中常常出现这一幕，漫天大雨，然后是路和小k的脸。抬尸体的人沉重的皮靴的声音不停地响着。他常常从梦中惊醒。他们走了以后，他更加孤独了。

    在雨季中他反复地面对死亡。以至于，旱季已经模糊地仿佛消失了一般。

    他曾经很坚决地对妈妈说，他不会死在雨季。他想要永远地留在旱季，把雨季永远地甩在了身后。他想要头发永远干燥柔软。他想要躺在旱季的墓地里，长眠下去。结果他真的没有死在雨季。

    他死的那天太阳很大，没有风。他躺在靠窗户的床上，奄奄一息。他已经躺在这里三天了。自从三天前他累地倒在床上他就在也没有起来过。妈妈似乎意识到什么。那天她没有去工作，而是一直坐在他的小床旁边。他睁开眼来。妈妈说：“马丁。”他抬眼看了一下妈妈。她焦虑地望着他。他在发着高烧，浑身像浸在滚烫的火里。他吐出舌头，试图把热散出去，可是没有用。

    他看了一下窗户外面。这一天是6月20日，旱季依然留在他身边。他安静地躺着，直到傍晚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潮湿的风。他开始警觉起来。他睁大眼睛。他叫了妈妈。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

    “马丁。”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滚烫的脸颊稍微冰冷了一些。

    “妈妈，雨季就要来了。”

    “是的，马丁。”

    “妈妈，我就要死了。”

    “不，马丁。”她擦了擦眼里的湿“你会好的。”

    “不会了妈妈。死亡来的时候我自己能感觉到。”妈妈不说话了，只是悲伤地看着他。

    “妈妈，杀了我吧。我不想死在雨季。”她依然看着他，平静地像一只绵羊。

    “马丁，我救不了你。你知道的。”她渐渐哽咽了。

    “是的，妈妈。我知道。至少不要让我死在雨季。”他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想死在雨季。它太潮湿了，我在墓穴里要冻坏的。”

    他又抬头看了一次妈妈：“你也不愿意我冻坏的，不是吗？”

    他如愿地死在了旱季。那一丝潮湿的风开始逐渐强烈起来，但并没有吵醒他的安眠。他在他的小床上躺了一个晚上，然后第二天雨季来了。

    他还是在墓穴里冻坏了。他手脚冰冷。

    但至少，他最后的记忆还是停留在了旱季。对这点他还是心满意足的。

    突然，他感觉有点不妥。他嘴巴里的泥土开始动荡起来了。他努力驱散这不愉快的感觉。他又闯进了一个房间。这一回他终于看见一点阳光了。那是旱季的一个早晨。他和玛莎在田野里玩耍。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回忆着玛莎的形象。他看到她在丛生的柔软的野草咯咯地笑着，笑声明白清脆。那一年玛莎4岁，离死亡还差一年。他们还很快乐。那时候路和小k也在，他们在逗玛莎玩。路抱起玛莎，带着她奔跑在旷野上。他和小k在远处看着，互相开着玩笑，用手压着头顶的草帽好让它不要飞走。

    那时候真好，他想象自己略微地笑了一下。但是某种不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的嘴唇感觉到了嫩叶的疯长。这下子他总算明白了，原来他的嘴里，长出了一棵植物。他逐渐闻到了它的芳香。

    让我们来到马丁的墓上看看吧。现在已是雨季的末尾了。马丁的噩梦也许就要结束了。雨季的末尾那里开出了一朵无比灿烂的野玫瑰。它那么火红耀眼，仿佛是注入了鲜血一般。它就长在马丁下葬的地方。

    它迅速地开放，一直延续了整个旱季。当下一个雨季来临，它枯萎了。

    马丁愉快的回忆永远都只留在旱季。他死于旱季的最后一个日子，葬于雨季的第一天。从此以后他永恒地成为了15岁的孩子，长眠在生长着野玫瑰的地下。

    当野玫瑰随风摇摆，你看到，马丁在潮湿的土地里也向你微笑了。

    a perfect indian is he

    remembering him life is sweet

    like a weeping willow

    his face on my pillow

    comes to me still in my dreams

    and there i saw a young baby

    a beautiful daughter was she

    a face from a painting

    red cheeks and teeth aching

    here yes like a wild irish sea

    on the table in her yellow dress

    for a photograph feigned happiness

    why in my life is that the only time

    that any of u will smile at me

    i’m sailing on this terrible ocean

    i’ve come for myself to retrieve

    too long have i been feeling like lir’s children

    and there’s only one way to be free

    he’s shy and he speaks quietly

    he’s gentle and he seems to me

    like the elf-arrow

    his face worn and harrowed

    is head a y dreamer like me

    i’m sailing on this terrible ocean

    i’ve come for myself to retrieve

    too long have i been feeling like lir’s children

    and there’sonly one way to be free

    ——by sinead o’conn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