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

这样多地纠缠你呢！

    有人说，爱情是给对方带去温暖和快乐。而我呢，我所谓的爱是不是给你带去了压力束缚和不快呢！不然，你为什么会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呢？我想我错了吧，是我的错让你这样的不自由。

    你回来了，我要让你重新自由，我不再这样的束缚你。我的爱没有停止，没有消失，只是，那是我心里的爱，来自心底，归葬心底。你自由吧，不要再被我的纠缠所困扰，不要再为怜悯我而挂虑。飞吧，飞吧，那本就是你的，现在还是你的。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出去走走，我还要听你讲那些故事，我还要你跟我一块干酒。但是，我要为你跳上一支舞。不是以前的舞，不是以前的人。是我的舞，为你而跳的舞。

    舞蹈本来就是表达内心情感的东西，就让它来稍微泄露我的心事吧。不过，那是舞，是很美的舞。

    树林已经稀疏，树梢不再浓密。粉嫩的阳光从树叶间缓缓流淌下来，然后再林子里轻轻地舞蹈。

    橘黄的树叶脱离枝桠，一阵清风拖着它款款地飘落，旋转，飘荡，舞蹈，渐渐地延及地面，最后停在了厚厚的树叶上。

    地面早已铺上了厚厚的落叶，那柔软的橘黄的落叶在脚下发出轻轻的吱吱声。叶落下来，静静里有微妙的打击声。

    风带来了音乐，随和的舒缓的音乐。

    舞蹈，肢体的挥洒，美的发挥。

    纤细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苍白的面容，动人的微笑，流动的眼波。风随着她旋转，秀发在不经意间散开，仿佛瀑布一般地在随着肢体舞动。

    轻柔，精细，深情，忘我。一个举动，一个表情，一瞥眼眸，一个细微的举动，仿佛是无数时间的锻造，仿佛是生命的垂成。

    时间和空间一刹那已经消失，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舞者，一段舞蹈，一支若有若无的音乐。

    落叶似乎也有了生命，树林在转瞬间也似回复了生机。风在引导，阳光在调配色调。静谧成了瞬间的美，永恒在这一刻成就。

    流水声远处传来，没有打破这种静谧，水的流动反而引进舞蹈的灵性。水声，风声，落叶声，还有，内心那淡淡的仿佛呼之欲出的情意的倾诉，喃喃，喁喁，笑在脸上如花的绽开，如水一般的清灵，如风一般的平和。

    像绽开的花，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花开的一瓣。

    她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在刹那随着她停止。娇美的面庞含着静静的笑容。她的脸很白，白的有些过分。这时，黝黑的液体从她嫣红的嘴唇流出。风率先震动，仿佛哀怨一瓣地拥向她。她的笑还在，可是她在倒下。

    林子又响起了乐曲，凉凉的，仿佛远方吹来的哀怨的情愫。阳光也敛去了笑意，落叶痛苦地在她飘动的衣袖上停落。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唇不再嫣红，黝黑的液体滴落下来，粘在橘红的叶片上。

    阳光安静地投射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多清丽的花在绽放中停顿着。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想，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

    “我不要你说。”她那冰凉的手轻轻抚在他的唇上，然后温柔地抚摸在他那痛苦的脸上。她的眼睛像春水一般的明亮，含着笑意，她撒娇似地阻止他“我不要你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我不要你打破它，不管是不是这个答案，但是我满意这个答案，我喜欢这个答案。”像贤良的妻子一般，她好不羞怯地说着。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脸上，他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好傻，你好傻你知不知道。”

    感受着他脸上的温度，她的手变得越来越凉，嘴角浮起无奈的忧伤，她脸上的微笑也变得无比凄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感觉自己好苦，好苦好苦，我不知道怎么打开。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感觉你是那样的亲切，那样温柔，我甚至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不是怜悯，是喜欢，真正的喜欢。可有时我又觉得你是那样的远，你虽在我的身边，可是你的心不是，你只是出于怜悯才过来看看我。我不能太自私，我不能让我把你束缚住。我，我爱你，可是，我不能伤害你。”

    风在发丝间哀怨。她叹道“我可能真的很傻，可是我愿意，我高兴。至少这样我就不用再去猜了，我不用再去否定我内心的想法了。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可是我呢，我怎么办呢，没有你我怎么走下去呢？叶舞，叶舞，你说话啊，你回答我！）

    笑已经僵硬，如寒风中早已绽放的花朵。林子不再那样静谧，凄凉在秋风里得到放大，连叶落也变得那样伤情。

    血凝结在凋落的叶子上。

    树叶脱离枝桠，在风的托持下缓缓飘落，旋转，飘荡，舞动，然后覆在地面的落叶上。一片，两片，漫天的橘黄的落叶如散开的花，在那轻柔缓慢的音乐声中舞蹈。

    叶片被盖住了，一片片，一片连着一片，直到树叶落光，直到万物凋尽。

    时光中就只剩下那个舞者，那段舞蹈，那段音乐，那个声音——

    （随风而消，随风而逝，消逝风中舞，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