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还是有点急智的,故意说得好像是员工一样,不过,垂着的微微捏紧的拳头还是暴露出他的紧张。
感觉到门后还有个人,想到进酒吧前看到的一些东西,林季新有了丝好奇,于是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在找洗手间,能告诉我在哪吗?”
“洗手间啊,从这出去往左转,然后往前走……”男子说着话,眼珠不住乱转,显然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远方突然响起一阵喧嚣,似乎一些人在吵架,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男子表情顿时变了,右手放进衣兜,看里面鼓鼓的,多半是某种凶器。
脚步阵阵,紧急通道里的人终于跑出来,是个身材高挑的年青女人,紧身衣裤让玲珑身材尽显。
“快去洗手间吧。”女子大步走过来,轻轻按住男子的手。
她显然不知道她的好心帮到了谁。
林季新按对方说的方向,往左转了过去。
走了不远,身后女人压低嗓子冲男子轻喝:“他还是小孩!”
然后她又催促:“快。”
脚步阵阵,两人往另一边匆匆跑去。
来到一个十字通道口,男子小心翼翼往转角外探,在他面前,是一张年少熟悉的脸。
“啊——呜……”
男子吓得大叫,才开口便意识到不妥,拼命闭嘴,结果咬到舌头,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捂着嘴,呜呜地叫:“怎么又是你?”
林季新傻傻地抓头:“不是你说左转向前走吗?我一直走,就到这了。”
女子狠狠瞪了眼男子,又挤出个笑容,往右边一指:“他说错了,应该往这走。”
看林季新走了,两人对个眼色,男子再次小心地翼翼往转角左边探。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无辜单纯的脸。
“你……你……”看看右边深深的走道,又看看面前的林季新,男子整个凌乱了。
他忍不住眼角抽搐着往林季新脚下瞄,他记得奶奶说过,某些东西是没有影子的。
倒是那女子沉得住急,若有所察地把男子扯到旁边,死盯着林季新,半晌后吸了口气,把手往前一指:“走这。”
这一次,两人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季新,直到他慢慢消失在走道尽头,女子又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没见到任何人,这才稍松了口气,转向男子:“地图呢?快看从哪走。”
男子从兜里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用力展开抹了两把。
是“银星酒吧”的简易示意图,粗制滥造地用水笔画出几条通道,还乱七八糟地做着让人看得眼花的标注。
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他们位置所在,然后用力往地图上一点:“老大就关在这,下个路口左转。”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不对,拿反了。”
声音不大,但却近在耳边,对俩人来说无异于响了个霹雳,男子“啊哟”一声抽筋般跳得老高,手中地图也扔到半空。
一个半大不小的手伸出,两指并起夹住空中飞舞的纸片,将它调了个方向:“应该是这样,看,你们拿反了。”
“又是你!”男子嘴都歪了。还是那年少无知的脸,两人却再不敢小视。
不说别的,他俩对他们的警觉性还是蛮有自信的,刚才又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没想到居然被他不声不响摸到了身边。
他们一脸紧张,男子从兜里取出一个双截棍,女子更火爆,直接伸手从上衣的衣襟里摸出一把西瓜刀。
“你是谁?”举着武器,女子安定不少。
“我是谁不重要。”林季新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你们是‘图钉’的朋友吧?”
不用他俩回答,从表情上他得到了答案。
他笑了。
真是他们。
许多年后,他和他们,主要是他们老大“图钉”打过几次交道,那时的“图钉”,带着一帮多有残疾的兄弟,给人打下手,帮他做过最脏、最苦、最累、最没人愿意干的“垃圾活”,他远远看到过一眼“图钉”和他那帮需要他卖命养活的兄弟,应该就是那时对这两人留下了一点点印象。
在那个时候,命如草芥,再怎么自私也不一定能挣扎着活下去,“图钉”却拼命守护着一帮子拖累,做出与世道截然相反的选择,令他禁不住心生好感。
也因为这些微的好感他才会出手,不然,才懒得管什么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