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父亲身体渐渐虚无，直至消失。马凤梧站起来，一脸凄然。

    见众人都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摇摇头说道：“诸位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我的父亲，他用自己最后的血脉，治好了我的伤，放心的走了。”

    外面一个羽林卫进来，到白统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白统领神色一怔，随即对马凤梧说道：“凤梧公子，凤涅公子等在外面，传话说要见你，有话对你说。”

    马凤梧点点头，随羽林卫走了出去。马凤梧来到外边，见马凤涅果然等在外面，身边只有两个卫士跟随。马凤涅脸色不太好看，身上的衣服也多处破损，看得出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两人见面，一时语塞。好一会儿，马凤涅开口打破僵局：“凤梧，叔父他走了是吧！当我们摧毁山顶那座由一些佣兵建立的死灵之门后，他非要到你的营地去看看你。我拦住他，让他不要来。

    可是他把我推开，自己来了。我知道，那座死灵之门出来的，是不死君王手下的精锐。他们虽然分出来大部分力量袭击我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死君王居然能想到控制人类通过结界，来建立死灵之门传送高手进来，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前我当着众人之面羞辱你，也羞辱了叔父，想必你还恨我吧。”

    马凤梧艰难的摇了摇头：“我不恨你了，他已经死了。他用这样一种方式，让我多年苦心积虑的复仇化为流水。我没有谁可以再恨，我为什么要继续恨下去呢？

    这许多年，我终日在仇恨中度过，只想着了结的那一天。可是那一天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到来，我还有什么可以恨呢？”

    马凤涅叹了口气，说道：“凤梧，我不奢望你原谅我，原谅整个马家。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要告诉你。之前当着众人我所做的，都是叔父一再要求的。

    他曾经对我说过，这些年来，看着你日复一日的发奋刻苦，是他八个儿子里面最优秀的一个。可是他却欠你太多，太多，甚至还曾想要了你的命。

    直到前些时候，一个偶然，他才想明白。你一样是他的血脉，他错了。这些天来，他一再求我，让我跟着你，只因为他想补偿你一些。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五弟凤岐没有参战，他没去求。

    剩下我们兄弟十几个，他挨个去拜访，恳求我们带上他，让他好有机会帮助你。我是他求到的最后一个人，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违反家规，在没有家主命令的情况下，独自离家，好借机帮助你。”

    马凤梧完全被这番话惊呆了，心里一直在说，不可能。可是一想起父亲离开时那种欣慰的眼神，他知道马凤涅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话在骗他。

    马凤涅继续开口：“我最终还是答应他，为他向家主请命，带他出来。现在他的心愿已了，我希望你能原谅他。哪怕你不能原谅他作为你的父亲，起码你不要再继续恨他了。

    当年他确实做下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更对不起你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生在马家，作为旁系，你肯定受了很多不公。可是你也许不知道，作为一个嫡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我们十几个兄弟，总有一人会成为日后的家主。而其他人，只能俯首听命，变成新的旁系。我们的子孙，会和现在的你一样，饱受嫡系欺凌。”

    马凤梧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苦衷，我有些累了。我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留在明州，只是徒增伤痛而已。这块幽灵令牌，我留着无用，给你吧。

    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们身上带着凤岐公子所赠的白骨令。若是念在凤岐面上，还请你不要帮助夏侯渊龙。”接过马凤梧递给的幽灵令牌，马凤涅心里如释重负。

    马凤梧的幽灵令牌已经变成金色，隐隐带有血丝。等自己用秘法把两块幽灵令牌气息合璧，说不定能让令牌变成血色。若是有一块血色令牌，待见到家主之时，一定可以得到重赏。

    况且家主曾说过，若是同族之人心甘情愿赠予所属令牌，持有之人让两块令牌气息合一，并不违例。

    马凤涅收起令牌，答应道：“既然他们有五弟的白骨令，我不会让夏侯渊龙在明州对他们出手的。不过凤梧，我也只能做到这些。若是我杀了夏侯渊龙，引起家族与真水教之争，我也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