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佛寺。
蔡大业瞅了机会走到陈昌的面前,面露气愤之色,低声说道:“那卫国公也太不懂礼数,明明是他邀您同游这铁佛寺,自己却不来了……唉,也罢,说起来也是个少年人,竟然微服到小饭铺中与人打架,甚至还用了石灰粉,果然心性尚未成熟……”
蔡大宝、王拚另有公务,蔡大业便顶了缺,这也是蔡大宝有意在皇上面前让自己兄弟露脸。
蔡大业倒是欣然前往,这也是个同南陈皇族接洽的大好机会。
为了让小儿子蔡允诚见见世面,蔡允诚也被蔡大业带了过来。
跟在陈昌左右的美少年自然是宁景融女扮男装,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跟在陈昌的左右。
因为出门仓促,宁景融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脂粉之气。
蔡大业一直猜测陈昌身边的那位美少年是何许人也,但人家不说,也不便开口相问。
他此来便是与这位南陈皇子搞好关系,为后梁和他自己铺路的,而这位皇子将是南陈政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才是最重要的。
蔡大业的话多少有点挑拨的意思了,陈昌听了淡淡地应了一声道:“蔡大人,孤与卫国公是老相识,他如今并非一个闲散国公,而是出镇蒲州的封疆大吏,公务繁忙也是情有可原。蔡大人,今日孤来这铁佛寺就是为了参拜我佛,其余的事情不便多谈。”
蔡大业碰了个软钉子,躬身道:“是了,是我多嘴了。殿下,这寺殿面不大,寺内供奉神像却颇为高大、庄严、巍峨,别有一番大气……”
他侃侃而谈,将这铁佛寺的前世今生讲得头头是道。
蔡大业又道:“殿下,江陵多有名胜古迹,您和侯大人不如多盘桓几日再去建康?”
“多谢蔡大人的美意!”陈昌道,“只不过我就在北方,连父皇驾崩之时也不在其身边,未能尽到人子之责,每每想起,自觉愧疚难当,今日来铁佛寺一是为父皇超度亡灵,另一方面则是在佛祖面前忏悔赎罪。”
蔡大业忙道:“这个自然使得,铁佛寺灵验的很。”
陈昌嗯了一声。
蔡大业又道:“说起来,我与高祖皇帝也曾经一殿称臣,高祖拔起垄亩,有雄桀之姿。始佐下藩,奋英奇之略。英资杰气,胜筭雄图。荡除凶残,如拉朽枯。政从宽仁,志尚节俭。功名之盛,江左之冠。乍闻噩耗,我也是悲痛异常……”说着说着竟然垂泪。
陈昌也是颇多感伤,红着眼圈道:“多谢蔡大人还记得父皇!”
蔡大业道:“过分与殿下亲近,恐遭北周非议。所以,皇上命微臣陪着殿下来铁佛寺进香。此处山水秀丽,空灵典雅,是我江陵一处山水胜地。殿下久居长安,这南朝山水怕是多年未曾得见了。”
“皇上吩咐过了,殿下若是需要游览江陵其他名胜,自当吩咐微臣一声便是。不过,一定要做好防范,臣也听说了那乌头驿之事。今日殿下尽管放心,这铁佛寺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断然不会有失。”
陈昌连连称谢,道:“皇上和蔡大人安排如此周详,孤自当从命。不过,其他的名胜就不去了,明日便启程顺流而下,孤归心似箭,一刻也耽搁不得。”
蔡大业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便依了殿下。”
随后,蔡大业婉转地向陈昌表达了向南陈示好的意思,陈昌自然心照不宣,但他此去建康境况犹未可知,只得暂得答应代为转达。
……
江陵城东二十里有一处占地极广的庄园,庄园大门口,一条小河缓缓流过,碧绿的水草中,隐约可见有数十尾鱼儿正在追追嬉戏。
围墙周围全是高大的绿树,间或几株湘妃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庄园的正房之中,一个疤瘌脸大汉焦急地踱来踱去,一旁几位心腹眼睑低垂、肃手而立,生怕惹得疤瘌脸大汉不悦。
这名疤瘌脸大汉便是陈唱在小饭铺之中所见的那位,名叫焦孓,公开的身份是挂靠在娄家的客商,真实身份却是北齐的细作,他们利用客商的身份公开游走,收集北周、南陈的情报。
焦孓越想越恨,越想越怒,额上青筋都一根根绷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那些候官干的!一定是他们,否则我精心策划的计划功亏一篑。”
“梁玉已经被候官盯上了,不宜再留,都是义父太过优柔寡断,说什么梁玉有功于朝廷,非要留他一命。现在可好,我们派去的人被杀了,梁玉也不知去向,说不准就是被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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