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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虽然口出狂言,但脸上表情丝毫并没有矫揉造作之感,眼神中也无任何的心虚。
要知道,在这种公众场合如此蔑视朝廷,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和势力的话,那他肯定就是不想活了。
李掌柜的自诩眼窝子并不浅,但是听了那年轻人一番话之后不禁胆颤心惊,此人竟然如此少不更事,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顶撞娄家倒也罢了,还要无视朝廷,一旦事发那还了得!
这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他的店里的,客人出事,他这做掌柜的也逃不了干系,连忙上前压低了声音劝说。
“这位郎君,看您有些面生,想必是初来乍到,听小老儿一句劝,娄家是江陵的顶级富户之一,上到朝廷官府、王侯将相中的一流人物,下到三教九流,其势力盘根错节,不敢小觑。”
“旁的不说,便是这朝中大员见了娄家的人都得待如上宾。你方才所言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于托大了。”
那少年听了,望了望李掌柜,淡淡一笑:“多谢掌柜的提醒,他娄家在这江陵城中称王称霸,但在本郎君的面前可就未必了。”
李掌柜的一听对方不听劝,登时叫苦不已,苦劝道:“小郎君,这……还请……还请小郎君三思、三思啊……”
娄少康见对方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对着那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家丁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撸胳膊挽袖子上前便动起了手。
那少年满脸的冷笑,对面的一个家丁一拳打来,目标是他的胸口,他一低头,自对方拳下抢进,左手向他右臂肘下拍去。
这一拍,正好拍在麻筋儿上,那家丁顿时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另一个家丁见同伴吃了亏,大吼一声向那少年踢出一脚,他们两人并不会什么功夫,所用招数也是市井流氓抱腿扯发、箍颈撞头的烂打。
那少年侧身一转,顺势用手在对方的脚跟上轻轻一带,那家丁顿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劈叉。
咔嚓一声,陈唱等人听着都疼,那家丁嗷的一嗓子惨叫,脸色惨白如纸,头上汗珠涔涔直冒。
“呦,竟然会两下子!”娄少康双手撑着矮几,肥硕的身躯缓缓地站了起来,单手轻轻一挥,“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呼啦啦顿时围上来四个家丁,挥拳便打。
李掌柜的一看自己的饭铺转眼就要成为打斗场,急忙上前阻拦,却被一个家丁猛地一推坐到了地上。
陈唱也只是想到了这少年有家势有背景,但未曾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了不起啊。
但见那少年忽进忽退,双掌翻飞,将周身四周护得密不透风,那几个家丁几次抢上,都被他的拳脚给逼了出来。
娄少康见四人围攻那少年一人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忍不住怒火中烧,对身旁一个武师打扮的汉子道:“老三,你去!”
“是,郎君!”
那叫作老三的汉子颊似刀削,颌下胡茬铁青,神情极为彪悍,他是娄少康的贴身保镖,也是他的头号打手。
很久以前,老三是一个江洋大盗,江湖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有一次被官府抓住关在大牢之中判了死刑,但他的运气够好,还没有等到行刑的那一天,外面因兵祸便乱成了一团,大牢也塌了。
他拖着被房梁压断的一条腿和死囚们拼死逃了出去,恰好被娄家家主娄作成所救。
那时天下大乱,户籍制度更是乱得一塌糊涂,娄家并未费什么事便将他的身份洗白了,此后他便一直追随娄家,当起了护院保镖。
四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丁闪在了一旁,那少年打得正是兴起,见忽然来了一个壮汉,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抢身上前,一掌向着老三的前胸打来。
老三斜身一闪,避过了他这一掌,右臂探出,身子纵起,抓住了他背心,顺手一甩,将他摔了出去,登时一张桌子便被砸得四分五裂散了架。
李掌柜的捶胸顿足,那些被揍的家丁顿时扬眉吐气大叫:“好,摔得好,摔得好!”
娄少康面露得意之色,关键时刻,还是得派老三出马才行。
陈唱见少年这下子被摔得不轻,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但见这少年虽然闷哼一声,但仍是挣扎着站起身来,脸色涨红如血,眼神中透出倔强不屈之色。
老三长啸一声,纵身跃来,双足尚未落地,挥掌已经向少年打去。
那少年倒也了得,见招拆招,老三的一连七八招厉害招数,都给他挡了回来。
老三的拳脚越来越快,突然间一招双峰贯耳向着少年的两侧太阳穴打去。
少年挥手竖挡,不料老三这一招乃是虚招,手腕一翻,双拳击向那少年的两肋。
少年招式用老,登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