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沈父唤了小厮去买了莲花灯来。
沈瑶光见合中火光点点,寄托了人们心愿的花灯不疾不徐地朝河中心飘去,一时竟生出些怅然,却道不出这怅然由何而来。
沈父放下沈瑶光,将花灯放在女儿手中。沈瑶光忙托稳了。
沈瑶光站在岸边,沈父与沈庭之微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栽进河里。
沈瑶光只能由着他们去了,双手托着那莲花灯小心地置于水面上,若问她有什么愿望,还真不好说。
现下当务之急应当是胃口快快好起来。
随后沈庭之也放了一只,沈瑶光忙好奇地问:“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沈庭之柔柔地看过来,说道:“哥哥希望瑶儿健健康康的便好。”那眼神如玉般温润,在月光下闪着点点亮光。
沈瑶光心中微微一动,真是个贴心的好少年。
而大人们便没有放这河灯,云简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沈瑶光放河灯。
那两只河灯慢悠悠地靠在一起,竟带着些缱绻的意味。
“我们这便去和众人会合罢。”沈北说道。
原来出门不久沈北等人便于沈南及沈寒月沈如梅分开了,约的是在滦河画舫上聚。
遥遥地边看到一只灯火通明的船朝这边驶过来。这是沈家的船,瞧着有些大,能容纳几十人的样子。
此时船上不仅有二房三人,还有城北沈家与西巷沈家的人。
待船靠了岸,沈父便带着众人朝船上走,云简也上了船。
沈北将云简介绍给船上众人时,不少人脸上皆是和善的笑,保持着世家大族的仪态,眼底却深藏着轻视。
不过是个商户,再富有也是低贱的。
云简玲珑心,自然是知道这些世家子弟礼待背后的蔑视,却浑不在意,嘴角噙着一丝淡笑。
船缓缓前行着,沈瑶光同父兄与云简在一间房中,时不时朝舷窗外看去,窗外是灯火,船只,与满洒的月色。
沈瑶光这回是由哥哥抱着,上半身扒在舷窗上往外看,此时一只小船靠得有些近。沈瑶光甚至能看清那站在船尾的少年。
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着了一身竹青色长袍,虽是质地不大好的布衣,却不折损半点气质。沈瑶光见过不少容色逼人的人,但是这人却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人分明是带着妖异的美,额间一点朱砂,在月光下鲜红似血。眼神冷冷淡淡,却又透着点绿色的光。
沈瑶光当即不敢多看,忙缩了头。
那少年却猛地一皱眉,朝这边扫过来。
沈瑶光有些后怕地坐回席间,不再扒着窗子看了。
沈庭之方才并未注意到那个妖异少年,只见到妹妹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忙问:“瑶儿怎么了?”
“方才见着一个人,瑶儿有些害怕。”
“哦?是长得一副凶相么?”
沈瑶光摇了摇头,说:“恰好相反呢,那人长得很是好看,就是有些吓人。”
这下换沈庭之茫然了。何种长相才会又好看又吓人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外有小厮通报,说有一少年求见。
沈北有些疑惑,当即就问:“他可有说为何要见?”
小厮顿时冒汗,头低得更低。
“他……他说,人命关天。”
要不是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这小厮也颇为担心这人是真的有要事相商,早将这个口出不详之言,长得也妖里妖气的人赶走了。
沈北皱眉,思索了下,便吩咐小厮放那少年进来。
沈瑶光朝门口一看,心中一震,这人分明是她方才见到的妖异少年!
那少年进了屋,盯着众人的打量,也不拘束,落落大方得作了个揖。
“在下汉名陈墨,乃是苗疆人。”陈墨正容道。
苗疆与南晋近十几年来局势都颇为紧张,这陈墨是苗疆人,又只肯说汉名,实在叫人难生信任。
且由这一句便可知晓,这人通汉语,应是在南晋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的。
“前来所为何事?”沈北紧盯着他道。
陈墨抬起头与沈北直视,眼中透着点墨绿的光,此时这绿瞳瞧着倒不如沈瑶光在船上初见到他时那么明显了。
沈北看见这妖异的绿瞳,心下一凛,却听这人道:“所谓性命关天,乃是这女童中了蛊毒。”说完便转头看向沈瑶光。
一时间,众人皆是惊得屏息,房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