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土虎不愧是咱的头脑!那你说接下来咱怎么干?”
“通知下去,围了他顾十六的船!山猫,干上一大票,咱也就扬名南燕。哈哈。”土虎沾沾自喜,兴奋地狂妄大笑起来。
五艘匪船驶离山石,快速包抄顾十六的楼船,将顾其团团围住,包在其中。
“可是吴郡顾氏的顾十六!”土虎趾高气昂地踏上楼船,大声嚷道!
“郎君在船内。”一名船工躬身作揖道。
匪贼们跟着土虎气势汹汹走进船内,看见一名男郎从容不迫地弹琴,琴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另有一位男郎在镇定自如地泼墨作画。
“哪个是顾十六,快说!”一名匪贼上前一步,手握大刀,不可一世地叫嚣道。
“正是在下。”顾十六一如往常,不为匪贼所扰,依旧泰然自若地作画。
“你眼睛那!人来了,看不见嘛!”匪贼大声吼道。
“留眼于画,只能留耳于诸位。望诸位海涵。”
“什么画比命还重要!冬菇你去看看,看他画了些什么!”土虎命令一名匪贼前去探画。
冬菇看了看画,大笑不止:“哈哈……老大,他画了一个傻蛋!”
土虎听得冬菇大笑,更加匪夷所思,走到顾十六身边,也低头看起画来。只见画上一名蓑笠翁坐船独钓,河中鱼虾纷纷跃出水面,有些鱼虾甚至自寻死路跳入了渔翁的船内,但他视而不见,不张网、不装桶,一心一意只顾自己钓鱼。
“老大,你说这人傻不傻,鱼虾都自动上钩了,还要去河里垂钓。”
“顾十六你神神叨叨地拿个画卖关子,你想说什么!”土虎将顾十六的白袍当做磨刀石,在袍子上来回磨了几下,想以此灭灭顾十六的气势,让他乱乱神。
“只是寻常的渔翁垂钓图而已。”顾十六搁下毛笔,将画挂在船内。
“你给说说,这渔翁为什么不直接捞鱼,非要费心思去钓鱼。”
“小鱼小虾食之无味,钓上大鱼才可果腹。这大鱼岂是随意捞捞就能得的,需要费心思!”
“土虎,你说他这是说咱是大鱼,还是他是大鱼?需要费心思钓的。”满脸横肉的匪贼把土虎拉至一边,小声说道。
“自然他是鱼,咱钓他。”土虎轻声回道。
“可他不是在这了吗,已经在咱船上了,不需要咱再费心思再钓啊!”
“有些道理,难不成是说他来钓我们!”
“既然他来钓咱们,他拿什么来钓?他不是才一艘船几个人而已,怎么跟咱斗?”
“不好,要中计了。将船停在河中,就是等着咱上钩。你再看那弹琴的,一动不动地弹曲,不是早有预谋胸有成竹,怎会么这样子镇定!”土虎双眼瞄向颜黎,端坐桌前,弹琴举止从容潇洒。
“要不咱先撤,撤到原处观察观察,再做打算。还是保命要紧!”二人一阵嘀咕,对关乎性命之事达成共识。
“今日能见得顾十六,说与他人听,我土虎日后脸上也是贼有光的。就是不知顾家郎君能否将画送了给我,我也好留个凭证。”
“壮士若是欢喜,赠与壮士也无妨。”顾十六将桌上笔墨一一收起。
“那真是谢谢顾家郎君了,冬菇,把画收了。此处景色绝佳,郎君可再细细观赏。我等就不打扰了,先行离开。”
“初来此地,不甚熟悉,不如壮士留下来与我一同赏看,与我一道说一说这里的美景。”
土虎一听,顾十六这是要挽留他,暗道还好未上他顾十六的当。他故作镇定说道:“家中还有事,先行一步。等事忙完,顾家郎君如果还在,我再陪你聊聊。”土虎大刀一挥,匪贼们纷纷离开。
顾十六无中生有,一招釜底抽薪,不战而胜,令匪贼自畏而退。也只有他这样身份、这般智慧的人,即便赤手空拳,也镇得住强悍的匪贼。
五艘匪船撤回峡口山石后,目不转睛地注意着顾十六的楼船。
“土虎,你说他咋还不走?还停那?真不怕咱杀了他?”山猫见楼船寸步未移,疑惑不解。
“他不动咱不动,如果是他故弄玄虚,咱追上去杀也来得及。”
“老大,外边来了二十几艘船,全是吴郡顾氏的旗帜。”冬菇指了指峡口处,着急道。
“我看看。”土虎爬上桅杆,果真看见二十来艘吴郡顾氏的大船向峡口行来。
“二十几艘抓我们五艘船,简直易如反掌啊,原来他顾十六真是要做渔翁,以他自己为饵,想来钓我们,唱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将我们一网打尽。”山猫激动得唾沫横飞。
“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差点着了他顾十六的道了。”土虎若有所思道。
“拿了顾十六的真迹,咱明日去画店卖个好价钱,也能大赚一笔。我山猫跟着你土虎干,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那是!你小子,得感谢你祖宗!哈哈……”被山猫这么一捧,土虎为今日自己的机智撤退得意了起来,哈哈大笑。
再看葫芦峡口的另外二十几艘船,缓缓驶进峡口,快速地驶离葫芦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