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世。
沧海翻涌的浪花,在岁月风霜里浮沉。沧海之上凌跃飞鸟,一声长啼冲上云霄。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终将惊醒。梦里纠缠,梦外难断。也许,人生本就如梦,又也许,痴缠要在梦外续罢了。
戏本子里常说,在那片云雾游离的天际有着仙宫神域,上头萧肃立着不老不灭的仙家,用俯瞰众生淡漠疏离的模样,听着众人的祷告。
这样的地方,在这里真的存在。而那样淡漠疏离的神仙,也真的存在。只是在诸多仙家的里头,总有些性子怪癖的。
譬如不惜为兄弟违背天帝命令的司命与月老,譬如恋上戴罪的神女甘愿随她世世煎熬的千羽神君。
神非无情,不过未情。月老如今,是真的知晓这话的意思。月老红袍加身,银色发丝高高束起,修长五指缠着丝缕红线,一思一念间,便牵动地上痴男怨女的相思愿。
月老端坐在月楼外的丹桂前,瞧着神女的姻缘线,长长一声喟叹。
叹声过后,就走来手捧司命簿的司命,司命扯着笑调侃道:“怎么,千羽不争气被情给缠住了,你这月下老人该不是也想着了吧?”
月老微怔,待司命大大咧咧坐下后,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这话你竟也说出来,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我这条命算是不保了。”“哎!这话说的,你这月楼哪有人来,就算是被人知晓了,也不过是受罚罢了。不老不灭?我算是受够咯!”司命嘿嘿的笑了声,一把就折下一枝丹桂,放在鼻尖细细嗅着,忽然可惜道:“这么好的丹桂,若是千羽在,一定会做些好香分我的。”
“不过是再等上百年罢了,转眼间罢了。”月老出言劝慰道,目光凝视着神女那条没有尽头的红线,暗暗叹着,但愿今生他能如愿罢。
“也是,不过是百年。”司命将手里丹桂折断放在一旁,脸色阴郁起来,忽然正色道:“月老,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哦?你可是有什么消息?”月老从来没见过司命这般模样,不以为然的脸色下也透着一些焦急。
司命瞥了一眼司命簿上的名字,道:“金甲妖王也入世了。”
“什么!”月老大惊,“那神女会不会……”
“也许,这才是千羽最大的难关吧。”司命接过月老的话,眸光飘忽似要穿透那飞转流云。
金甲妖王,那是千年前险些颠覆三界的魔头,也是千年前神女爱上的男子。神女见不得妖王受苦,将他身上的封魔咒解开,造成天下大乱,混沌,穷奇,梼杌,饕餮一并被放出,人间哀嚎四起,枯骨成山。所幸仙家倾力,才将妖王击溃。
本以为妖王早已灰飞烟灭,想不到如今竟混入人间……
正思忖着,两三只白鹤闲然飞过,让两人不安的心平白安稳下来,忽然就释然,就是千羽那个脾性,怕是金甲妖王在他面前出现,他也不见得有多么惊诧吧。
至于神女,就看两人造化了。
两人会心一笑,月老令白鹤衔来棋盘,在月楼外下起了棋。
云雾缭绕,暗香浮动,从天界刮下去的一缕风,卷起人间又一场戏幕。
两人不知道的是,一贯淡定的千羽遇到神女的事,不管多小的事,也会变得很不淡定。
人间一直是不变的模样,唯一变的或许就是朝代更替了吧。千羽在人间呆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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