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的剩菜红薯,
犹豫了片刻,
继而将那只红薯捡起来,往我面前递,
在我摇头再三表示拒绝之后,
方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样沾满了脏污的饭菜,可能是多余已经多久不敢奢望过的味道。
可就算是如此,多余的第一反应,还是将最大的那只红薯拿给我。
这到底是哪只没带脑子的邈邈
注灵之时不看家境不说,居然找了这么一户人家,
这么黑心眼的爹娘,如何生的下这样的孩子。
许是身上太疼,多余吃两口便要停下来,
急急的喘上两口气,
再接着狼吞虎咽。
不消多时,本便不多的吃食被多余消灭的干干净净,
她想站起来,奈何身上的伤实在太重,
无奈,只半爬着挪到泔水桶便,就着里面的冰水喝了两口,方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那夫妻二人经过一番争吵之后,
到底也没分出来谁对谁错,
却也知晓多余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并不多余,
接下来的日子,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再找多余麻烦。
可多余的娘亲懒散惯了,做了两天饭食便嚷嚷的累,
多余尚且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都要吹没了似的,
丈夫也好似聋了瞎了,对她的不耐充耳不闻,
索性,多余的娘亲便回了娘家。
既如此,便没人管着多余父亲,
高高兴兴的拿了银钱又出门喝酒去,
整个家中,就剩多余一人。
明明是不管不问的日子,对多余来说却是极其珍贵的,
不用早早起来准备饭食,也不用因为某个微不足道的小事被肆意辱骂。
加上多余的娘亲做饭那两日菜蔬浪费的多,做的也没有吃完,
方才让多余又饱了两日的肚子,
便是这两日,让多余缓和了许多。
邻居家的婶子见多余家久久不见人声,便走过来探看,
便在多余伤痕累累的趴在地上,
低低念上一句:
“造孽啊...”
便回家翻找了些陈年的伤药,隔着门槛丢了进去。
多余的双亲是什么德行,村子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又懒又馋,心眼子还小,
不仅见不得人家好,还不许别人插手他们家的事。
早年也有人家看不惯他们苛待多余,忍不住多念叨了几句,吧、
便被多余的娘亲指着鼻子骂到不见踪影,
后来任谁都不想管他家的闲事,
哪怕是可怜多余,也不过是背地里碎叨几句罢了。
如今,多余的娘亲回娘家了,多余的爹又恨不得住在酒馆子里,
邻居的婶子也只能趁多余家中没人,偷偷的送上些药来。
“好孩子,将药涂在疼的地方,莫被你爹发现了。”
多余昏昏沉沉的,迷糊间听到了这句话,
再睁眼之时,便只余眼前一只药瓶。
我将白日里邻家婶子的话告诉她,
多余依言将药瓶打开,笨拙的涂抹在身上,
如此几日,竟也是好转了不少。
看着多余渐渐能直起的后背,我竟有一丝庆幸,
至于庆幸什么,我也不知道,
亦不想知道。
风雪不过停歇了几日,便又大雪纷飞了起来,
多余的父亲已经连着三五日不曾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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