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说,她从未与人合住过。
便是从前在家时,身边侍候的丫鬟都是住在隔间里,
如今为了学艺,衣食已然消减了许多,
自己便不愿娇气如此的,可同住之人,实在无法相与了些。
本想着就此忍忍便罢了,可近些时日,
自己的首饰竟少了些许,
毕竟是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刘瑞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去问,
正踌躇了几日,连带着自己收着的银钱都少了。
刘瑞的眼眶泛着红,颇是可怜,
只说自己初来乍到,不想过于声张,
丢钱事小,
可若因此与大家闹了不愉快,惹了师傅不开心才是事大。
可任谁都知晓,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刘瑞便委委屈屈的开口:
“清娘,我搬过来与你一起住,可好?”
清娘愣了愣,眼见着刘瑞的眼睛又盈满了泪水,
只好点头。
如此,刘瑞登时喜极而泣,挽着清娘的手连声道谢,
清娘鲜少与人这般亲近,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出来,
只说自己先回去收拾一下,给刘瑞腾个地方,
刘瑞却是跟了过来:
“我还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呢,正好随你一起去瞧瞧吧。”
可到了地方,刘瑞脸上的笑意,便减了几分。
清娘的屋子,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舒服,
旁人都说,清娘最得师傅欢喜,便是住的地方都是独一份的,
甚至都不与众人在一个院子里,
其实那不过是选屋子的时候,众人都嫌清娘面相骇人,
更是背后嘀咕,若是与清娘同住,半夜少不得要做噩梦了。
清娘知晓后,便主动提出,去后院里的杂物间去住。
杂物间在后院里最偏之处,常年不见阳光,
连墙面都是发了霉的,
清娘刚住进去的时候,连着好几日,被子都潮的好似能拧出水来。
后来,是清娘从自己的月例里匀了银钱,自己买了泥瓦将墙面给补了,
又请人开了个窗洞,安了个木窗户,得以通风换潮气,
白日里在织房里忙着,来不及打理,
便在晚间举着蜡烛,将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才有了今日的模样。
便是如此,刘瑞还是眼见着失望,
那样的脸色,清娘却是看的清楚。
清娘问她,我这里地方小了些,你还住吗?
刘瑞咬咬牙:住。
随即又挽起清娘的手,只说自己睡觉实在不老实,总爱翻身,
想要清娘住的那张床,
甚至作势又要去拔自己头上的发钗,说用钗来换。
清娘拒绝了,左右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于她而言,幼时都是地上铺些稻草便能睡的,
眼下这般,无需计较。
清娘的东西很少,不过几件衣裳,一床被褥,
女儿家的首饰装扮,却是一件都没有,三两下便收拾利落,
继而对刘瑞说,自己织坊还有许多事要忙,让她自便。
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刘瑞正坐在自己的那扇木窗前抹着香粉,
原本不大的房间里,塞的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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