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寨和金戈寨。而三寨中,以虎啸寨最险,穿山寨面积最广,金戈寨最强。”
一席话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速度极快,一刹便讲完,而话一顿之后,沈辰又接着道:“其中,虎啸寨聚众百余人,寨主名为李飞龙。此人原本是一绿林大盗,在诸多乡县犯过不少人命案,他手下也都是一批亡命之徒,后流窜至青川,以孤虎山为据点,成立了虎啸寨。孤虎山之地,周边全是悬崖峭壁,山路难行,要上山只有羊肠小道,大批兵力无法深入,对方在山道上设下重重岗哨,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穿山寨寨主黄以昌,本是一独行大盗,因为盗窃中被发现杀了一位郡中官员,因而潜逃至山中,拉拢了一批人马,聚巢于青川群山之西的鬼啸山。无论是黄以昌还是他手下的人,皆是小偷小摸之流,论战力极弱。但是,鬼啸山之地,外有石峰石林环绕,内有蜂巢之窟穴,面积极广而宛如迷宫一般,使得兵力无法包围,若然对方藏身,根本无法寻到其踪迹所在。”
“至于金戈寨位于巨人峰之上,和前两者大不同的,便是金戈寨寨主卢野乃是边境的逃兵,也是按律当斩之人,此人于大山主峰之上安营扎寨,修建工事,手下聚一百五十人之众,更训练诸多弓箭手,可谓易守难攻。”
沈定海二人皆是文官,对这山贼之事虽然关注,但何曾了解得如此仔细过,刚才以为沈辰说的话不过是信口开河,但现在却是着实一愣,万没想到他对山贼竟了解如此全面而详细。
沈辰又说道:“这三寨都并非易攻之地,绝非只凭勇武之力就能拿下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之处,袁大人或许擅长练兵,擅长冲锋陷阵,但并不一定就擅长出谋划策,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军中总设有军师一职的原因。因而袁大人虽勇猛有余,但耗费五年时间,却拿不下山贼,其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沈绪元定神看着这侄儿,啧啧称奇道:“辰儿你心思缜密,真是让舅舅叹为观止,那你说这时间不对……”
沈辰说道:“我说的时间不对是指对舅舅而言,毕竟舅舅你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大堤之事,这一点事关青川百姓安危,自然要放在首位,也唯有舅舅你能够统筹胜任。至于关系到我沈家,拉拢袁县尉一事,不如就交给外甥去办吧。”
“什么,你去办?”沈绪元大吃一惊。
沈定海老眉微皱,告诫道:“辰儿你有此胆识,外公深感欣慰,但是你当知道此事的危险性。你若是现在去找袁县尉,那也就意味着,不仅要说服袁县尉,更有可能直面山贼,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沈辰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家人本就不多,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我自信,在我计策之下,凭袁大人和手下精兵,必定能够扫荡山贼,还请外公和舅舅不必为我担心。”
小小年纪,短短几言,何等气势。
厅内又沉默起来,沈家父子二人都定神看着沈辰,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未曾想过这关系到沈家前途的关键事情竟然要由这个十三岁的小娃儿来背负。
事实却也正如沈辰所言,此事重大,必定不可能传予第四个人知道。沈定海已老,岂能跋涉山路,去鬼啸山之外,更何况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太多,难免走漏风声,沈绪元则要操劳大堤之事。
虽然沈定海有二子一女,但小儿子并不在身边,自然就别无他人了。
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服管教,调皮捣蛋的孙子竟有如此独挡一面的勇气,定海仰天慨叹一声,深情而果断的道:“辰儿,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切记,一定要平安回来!”
外公向来严厉,少有如此直白流露真情之时,沈辰听得心头暖暖,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也知道此事的风险,只是却不想因为这担忧而让家人有所担心,便只是重重点头。
“都怪舅舅无用,竟要你小小年纪承担如此重任,舅舅心里内疚之极啊!”沈绪元捂胸痛声,即感动又自责。
“舅舅别这么说,辰儿年纪虽小,但也知道担当。舅舅一心为民,光是这份心就非辰儿能比。只是,这件事情切莫让娘亲知道,免得她徒增担心。”沈辰轻声安慰道。
沈辰这么一说,沈绪元更是止不住泪流满面,沈定海目光中亦略有湿意,人老矣,能得此孙,乃沈家之福也,只希望上天怜悯,祖辈荫德,能佑孙儿此行平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