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掌门说的话果然有道理,她何必去凑那个热闹。便是人家知道李独秀当初是她给放出来的,未必真的会怀疑她得了宝物,即便怀疑又如何,坚决不认就成了。
眼下出了个大风头,反而将四方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她对着傅不修很恭敬的鞠躬行礼,“多谢掌门教诲,往后我会记得少说话,只管埋头闷声发大财。”
“便是要开口,也得将话说得含糊圆滑一些,模模糊糊的让人家去猜,也算是给自己留点后路,免得戳穿了不好圆谎。”
钟珍面上一红,她自幼便是满口胡柴,街坊上的小孩子不知道被骗了多少。如今习以为常,忘记人家都是几十上百岁,甚至几百岁的人,哪里能同街坊幼儿相比。
两人说了一阵话,傅不修略微传授了一些暗地阴人的法门,比如说杀李独秀,可以用其他的法子,根本不用闹出这么大阵仗,差点叫大胡子给拍死。
算是个道别的礼物,不过他似乎有点错觉,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纯良起来,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但想法子护住门下弟子,连一个要改投其他门派的小姑娘也和颜悦色的照应。
也不知为何,钟珍仿佛觉得这位老掌门有点与阿婆相似,不由得渐渐生出些孺慕之情来。要不是觉得暗墓门着实无趣,她竟然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去了花间阁,你自己小心些便是了。我常听人说起这个门派,都是些闲汉的污秽言语,背后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掌门我没多少年的活头了,便是想留下你,以后也难以照应。”
钟珍点点头,忽然觉得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伸手摸了摸,竟然流出点眼泪来。
恐怕是又想起阿婆了,这老掌门真是让人讨厌啊!她摇了摇头举起袖子擦掉眼泪。
傅不修见状颇有两分感慨,他不过是见钟珍天资尚可,狡猾可笑,多言了几句,想不到她竟然哭上了。
此女张口要好处,伸手杀人的时候,却不见她如此多愁善感。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修行者虽说懂得与有利的人结些善缘,却不可心肠太软,更加不能太过轻信与人。
倘若自己真是有什么坏心,扮出慈祥老祖父的姿态,骗得她真心相待,小姑娘岂不是会吃个大亏。他摸了摸胡子,想想似乎觉得钟珍与自己年少时颇为相似,整个一个小骗子,却也懂得些好歹。
当初自己不就是这么承了从前老掌门的情分,也是傻乎乎泪眼婆娑的,不小心上了个大当,坐上掌门的位置,劳心劳力累得同一条狗似的。
他正待开口同钟珍再说一番道理,外间却传来弟子大声的呼喊,“掌门,邓长老已经被黄长老请来了,还请掌门一同出去商讨。”
来得倒不慢,还以为邓普斯会直接回宁国,想不到还是放不下老祖宝藏。
傅不修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以后的造化还是得靠自己。他拍了拍钟珍的肩膀,“你随我来,等下记得要少说多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