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针从皮肤当中穿过,她随着看了一眼便再也看不下去,便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许久,终于停止了动作。
而她没有动作,陈草木便识趣的将她的衣裳顺着肩膀合了上去。
“王妃,已经好了。”轻声说道,坐在原处不敢乱动。
她的睫毛如蝴蝶翅膀张开,伸手轻轻抚了下腹部,针眼刺过的疼痛仍然难以褪去。
缓了缓神道:“多谢你了。”她又不算是皇家人,宫中的太医都是为皇家诊治的,这并非是理应为她的大夫。
“治病是医者本分,王妃不必多谢。”微笑道,说话间又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药方。
递到她面前,“这方子能够加快伤口愈合,王妃回去按着服药会好的快点儿。”
接下说道:“陈太医为人如此,难怪皇上器重呢。”
“都是兰妃娘娘……”没再说下去,这段日子可是累坏了他,“那个,世子可还好?”问起了她的孩子。
可记得那小婴儿生的粉雕玉琢,那时上官怡还抱着不舍得撒手呢。
“都好。”温温回道,那晚上她虽筋疲力尽,却也记得大概情形,明明迷迷糊糊之间听着是上官怡再动手。
现在陈草木就在眼前,她也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问了,“那晚,可是大人为我开刀吗?”
听言陈草木微微愣了愣,上官怡交代过一切有关外科都要他揽下,便回了,“是。”
眼神闪烁低下头去收拾药箱子,“是。”
他也不是很想承受这份功劳的,只是与上官怡有言在先,他负责将外科发扬光大,而上官怡负责背后帮扶。
再说都做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让人知道其实他本事不精,招来旁人中伤就完了。
“可我明明记得。”上官柔看陈草木低头忙着,仍不死心想弄个明白。
这女孩子送到宫里去之后,她做些什么也不能知晓全部细节。
那人明明是她放到高空的风筝,线一直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如今却总有种要断线的感觉。
上官怡已是宫中独宠的爱妃,现在又怀有身孕,若是孩子出世,恐怕她也拿捏不住了。
而她又救过自己的命,更救了她与宣仪孩子的命,自然感激,可也不想放弃将她送到宫中的初衷。
“王妃那时出血过多,一时神思模糊是正常的,微臣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语气沉了下来,他也甚少对人这么说话。
冷态度叫上官柔把话咽了回去。
陈草木这才抬起脸来,将药箱子背上平和说道:“此次王妃的伤口开裂,今后可要小心调养,等到伤好了再走动,按时服药。”
又嘱咐了两句便下了马车。
无花和那车夫在外面等着,见陈草木冒出头来,无花便上前扶着他下来。
“大人。”无花恭敬叫着。
看着这小丫头的表情,恍然间想起那日早上在宰相府开门砸到他身上的那人。
一个忠心的丫头,便将冷脸收了起来,温声说道:“王妃刚刚生产,女人家这段日子尤其要注意,往后若再乱走动,苦的可是她自己。”
这话说的很是贴心呢,无花听着都觉得过分了,不想这位在太医院风头最为强劲的陈大人是这种脾性。
“日后王妃若再要如此,身边人可要好好劝着。”仍不停说着。
上官柔在马车里面听着都脸红了,与他非亲非故,至于如此对待?
没等他说完无花便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们王爷在责怪呢。”
听言陈草木便住了口,本要解释也作罢了,“微臣告退。”稍稍一躬身便背着药箱子进了宫中。
马车轱辘碾压在石板路上“咯咯”响,陈草木准备回太医院接着备课了,下午还要应付几位官家的小姐,对付女人真是叫他头疼。
正往前走着,就听着后面传来娇滴滴一声:“师傅!”
林陌?
回身看,一袭橙粉色锦裙,头发上装饰着几片银叶子,这装扮脱俗雅致,便是都察院左副御史的千金。
这位小姐可叫陈草木头疼不已,各家小姐当中数她问题多胆子大,每次她问些什么都生怕自己的两把刷子不够用。